一個年近三十,個子偏高,同樣是金髮碧眼,帶著些許玩世不恭的微笑,好像浪蕩貴族子弟的人,闖進羅納德視線。
“您就是羅納德閣下?格蘭登,維多利亞的兄長,喪權的法爾肯之王。”格蘭登聳肩笑著搶先開口,輕描淡寫地說著。看到羅納德臉上露出有些詫異的神情後,他快走到議事帳篷旁邊,如同嚴格訓練的管家那樣,優雅地拉起了帳篷的門簾:“不介意的話,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羅納德瞥了眼格蘭登身旁的維多利亞,發現她的神情有些侷促。
等到羅納德進到營帳之中後,格蘭登抬抬手,屏退左右侍從騎士。等到鋼靴觸地的聲響徹底消散之後,格蘭登便朝他身旁的一個老年灰袍法師努了努嘴。
很快,一個靜音結界就被釋放。
而此刻營帳內,就只有格蘭登,維多利亞,羅納德,還有那個安靜退到角落中的老年法師。
“我們開始吧,羅納德閣下。”
格蘭登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很隨意地掃了眼四周,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並遞給羅納德一杯。看到羅納德眼神中的拒絕後,他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喝了一大口。
“請你原諒,我的哥哥就是這樣的人。”
羅納德微微俯身,算是行禮。
自從那次巧計奪取奧爾良堡後,他就不再輕視這個看似有些浮誇的國王陛下。在潛意識內,他把這個國王看做是和阿德拉一個型別的。
抬頭之後,他的表情嚴肅很多:“那麼,我們開始吧。”
格蘭登仰頭,一口氣喝光銀盃中的酒。
放下酒杯之後,他的表情也嚴肅許多。沉默了幾秒鐘,他的眼睛突然就瞬間眯起,爆出咄咄逼人的氣勢,就連語調也摻雜著難以言喻的威勢:“維多利亞和我說,你打算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慢慢發展?”
“沒錯。”羅納德坦然迎上那副極具壓迫xìng的面容。
兩人就這麼默默對視著,好像雄獅一般,誰也不肯就此退縮。
營帳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好在對峙的氣氛並且維持太久,格蘭登就哈哈笑著,率先打破這死寂般的寧靜。
“你是個不錯的人,看來維多利亞沒有看錯。”
“還是談正事吧。”羅納德冷冷打斷他的話語:“時間很緊迫。”
格蘭登嘴唇緊閉,眼皮也跟著低垂下去,一股難以察覺的憂傷浮上他的眉間。但很快,他就取出地圖,攤在桌面上:“你說的沒錯,時間緊迫。”
羅納德走上前,看著格蘭登所指的一處地形。那是是一處海灣,距離法爾肯的邊境線大概五百里左右,附近全是山林地形,顯然很是偏僻。
“這裡?”
他揣摩著這個青年國王的用意:“依託山地,安穩渡過現在不安的局勢後,再……”
格蘭登打斷了羅納德的猜測:“想必你知道的比我要多,羅納德閣下。”說著話,他回頭瞥了眼安靜在旁的維多利亞:“維多利亞已經和我說過了,關於耶穌降臨的事情。”
頓了頓,他就說出自己這方面的最新情報:“來塔塔亞之前,我也特意派人去打探了下。”
羅納德對上他的視線:“結果呢?”
“教廷已經發布通緝,宣佈那個耶穌是假冒神旨之人,命令沿途各國予以擊殺。但是結果卻恰恰相反,我得到的訊息是耶穌他們縷縷躲過追殺,並在沿途一路施行神蹟,獲得那些貧民和佃戶的極大信任。”
“耶穌等人宣稱自己是真神降臨,宣稱死亡才是真正的平等。為此,我還聽說他們在鼓吹新約。”
“新約?”羅納德挑了挑眉梢。
“沒錯,新約。”格蘭登點點頭:“他們宣稱,正是當年撰寫聖經的先知沒有完全理解神的寓意,所編纂的舊約不完整,存在紕漏,才會觸怒真神。”
羅納德抿了抿嘴。
“而每隔幾百年就出現的血月災厄,就是真神降臨下來的災難。只有遵循新約,
他的語調沉重不少:“我想,火種的隱患已經埋下。或許三五年,或許三五月,只要那個耶穌能堅持下去的話,動盪、甚至**是不可避免的將會發生。”
雖然這麼說著,但羅納德看見,格蘭登臉龐上卻顯出一些躍躍yù試,期待不已的興奮。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格蘭登繼續說著:“我們法爾肯已經沒落了,即便他們能夠發展出新教徒,也能夠順利發展新教的勢力,我們法爾肯只會是其中一處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