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之上的大視角,這一切的一切都令郭嘉既著迷,又難以評價。以至於這會兒的他只得由衷地感嘆道,“安貞,汝可真是個奇女子”
“那是當然。吾蔡安貞乃非人也。”蔡吉挺直了腰板欣然接受了郭嘉的評價。
“非人?”郭嘉再一次被蔡吉奇特的論調引起了興趣。
“子曰,無辭讓之心,非人也。吾蔡安貞就無辭讓之心,故為非人。”蔡吉說罷,又回頭看了郭嘉一眼評價道,“在安貞眼中,奉孝先生也是非人。”
“奉孝也是非人?何以見得?”郭嘉饒有興致地反問道。
蔡吉回過頭平視著遠方起伏的山巒評述道,“安貞若有辭讓之心,就該在家相夫教子。而先生若有辭讓之心,就該在家安心養病。正因為無辭讓之心,才會想去爭。爭功名,爭權勢,爭天下,爭一太平盛世。想‘爭’之人皆非人。”
蔡吉的非人論源自《孟子》,但經過她這一番另類的解釋,頓時就激起了郭嘉心底深處某種東西。卻見他順著蔡吉所望的方向一同眺望道,“吾自幼體弱多病,醫師常言吾命不久矣。然奉孝以為人生在世總得有所作為,故十數年來整日勞碌不得歇。或許正如安貞所言,吾等皆非人也。”
“既然吾等皆為非人,那先生可否助安貞一臂之力?”蔡吉乘熱打鐵道。
哪知郭嘉卻回頭衝她悠然一笑道,“府君此言差矣。這天下間之非人豈止吾倆。”
蔡吉本以為經過一番非人論或許能讓郭嘉輔佐自己,卻不想對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蔡吉頓時洩了口氣無奈道,“啊呀,奉孝先生可真是嚴厲呢。”
“府君也莫要洩氣。”看出蔡吉心思的郭嘉,哈哈一笑反問道,“奉孝此刻不是正在輔佐府君?”
“說得也是。”蔡吉直爽地點了點頭,跟著便向郭嘉詢問道,“言歸正傳。本府現已攻下都昌,想來北海全境也已是東萊囊中之物。只是乍一多出一郡之地,本府不知該先從何處下手,還請先生指教一二。”
郭嘉見蔡吉問起了正事,亦跟著收斂起了笑容,沉聲應對道,“府君想要北海全境?”
“先生之意,本府不能要全境?”蔡吉立馬反問道。
郭嘉意味深長地微微頷首道,“正是如此。府君眼下尚依附於袁氏羽翼之下,而袁譚又是青州刺史。於情於理,府君都無權任免北海太守,亦無無法兼任北海太守。既然府君註定留不住北海太守之位,那依奉孝看來,府君不若將北海太守之位連同都昌城獻於袁譚。至於都昌城以東的北海府縣則可盡數併入東萊郡。反正之前陶謙、曹操皆如此行事過,府君此舉算不上越制。”
郭嘉一席進言可謂深合蔡吉的脾胃。要知道她之前最擔心的事除了如何儘快攻下都昌城之外,就是如何處理北海的善後。畢竟蔡吉目前的頭銜只是太守,倘若打下北海之後她再任命一個太守,用自己人無疑是在分裂東萊剛剛建立起來的小圈子。扶持傀儡,則需面對來自袁紹那邊的壓力。郭嘉的建議可謂是刀切豆腐兩面光。即讓東萊名正言順地擴張了土地,又不冒犯袁紹。可就怕袁譚那邊貪心,給臉不要臉了。想到這裡,蔡吉不無擔憂地追問道,“那倘若袁譚要整個北海呢?”
郭嘉聽蔡吉如此一問,在飽含深意地瞥了她一眼之後,繼續作答道,“若是如此,那在世人眼中袁譚這就是賞罰不明。府君大可一面答應此事,一面分兵佔據北海的關卡。袁譚離北海遠,東萊離北海近。北海府縣最終還是要聽東萊的。”
“若是東萊因此與袁譚相爭呢?”蔡吉不罷休地追問道。
“若是真打起來。府君可一邊以逸待勞迎擊袁譚部,一邊修書向袁紹抗辯。袁紹有意收攬青州民心,必會傾向於東萊。”郭嘉不假思索地回應道。
“若袁紹護子呢?”蔡吉繼續追問。
“府君想脫離袁氏乎?”郭嘉抬頭反問。
“本府只是假設而已。”蔡吉心虛地嘟囔道。
郭嘉聽罷蔡吉所言也沒有深究,而是跟著斷言道,“無論發生何種情況,府君只要能與袁譚打成平手,袁紹就不會為難東萊。”
聽完郭嘉的一席分析,蔡吉心知自己此番能否保住戰果,最終還得靠拳頭說話才行。也就是說東萊的軍事實力,直接關係到袁紹是將自己當魚腩,當部下,還是當盟友。照郭嘉所言,東萊的實力尚未達到與袁紹做盟友的程度,但也不至於魚腩了,故而他才會有“平手”的說法。
然而就在蔡吉對接下來該如何行敲定了腹稿之時,卻聽身旁的郭嘉又跟著補充道,“府君若真與袁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