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欲償白帝宜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
一首《白海棠》詠罷,在場的眾人都向蔡吉投去了驚訝的目光。雖說蔡吉早已是東萊遠近聞名的神通,但還是眾人第一次看到她作詩。一旁的寧夫人見蔡吉才賞了花,就極為應景地做了一首讚美海棠的詩,不由拍手稱讚道,“府君好才學。”
“一時興起之作而已。讓夫人見笑了。”蔡吉略帶心虛地頷首道。一邊則在心中偷偷向尚未出世的曹雪芹告罪,自己可不是存心要剽竊大作。只因恰巧碰上一個苦命的官宦女子忍不住想抒發一下心中感慨而已。
不過眾人哪知蔡吉這是剽竊。雖說這詩算不得上成之作,但擱在一個十四歲的女娃身上意義就不一樣了。只見管統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蔡吉後,微微一笑道:“沒想到府君還精於詩賦。”
“管郡承過獎了。塗鴉之作而已。”蔡吉謙遜地拱了拱手,跟著又回頭向智真長老提議道:“遊了那麼長時間園子,本府也有點累了。不知可否借禪房歇息片刻?”
而管統亦跟著點頭應道:“是啊。也該歇歇喝口茶了。”
智真長老聽蔡吉與管統要歇息,立馬差人空出兩間禪房讓這兩撥人歇腳。不過這一次管統卻並沒有陪自己的妻子休息,而是同蔡吉進了同一間禪房。心領神會地蔡吉亦讓鈴蘭在禪房外守著謹防隔牆有耳。
由於一早便知今日管統夫婦會來寺裡賞花,故智真長老在眾人賞花之時便以命人備下了茶湯。之所以叫茶湯是因為,漢朝流行的是半制半飲的煎茶法,即將將餅茶先在火上灼成“赤色”,然後斫開打碎,研成細末,過羅倒入壺中,用水煎煮。此外漢朝人還會根據個人的喜好在茶水中加入鹽、糖、蔥、姜、桔子皮之類的作料。蔡吉前一世是喝慣綠茶的,所以當鈴蘭端上茶水時她什麼都沒加,直接就捧起飲用了。
而管統則往茶中加了點鹽品了一口之後,冷淡地問道:“小蔡府君,今日找統有何事?”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管郡承的眼睛啊。”蔡吉閣下茶碗微微笑道,“沒錯,吉今日來此正是想與管郡承商量點事。”
“小蔡府君,汝招安海賊,推廣水車,改進屯田,乃至吟詩作賦,件件做得漂亮。哪兒還用得著找人商量。”管統冷笑著努了努嘴道。
蔡吉被管統如此一譏諷,不由心想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算啦,看在你主子袁紹的面子上,咱太守肚裡能撐船,不同汝一般見識。想到這裡蔡吉便微微躬身向管統解釋道,“管郡承明鑑。吉那日招安海賊乃是應急之舉。汝也知段奎等人借救災一事中包私囊,吉一介傀儡怎能與這等地頭蛇對抗。唯有先招安了這夥海賊,安撫下民心再說。至於推廣水車、改進屯田,吉確實早有打算。只是礙於段奎、黃珍等人監視得緊,吉才暫時無法同管郡承商議。不過吉相信以管郡承的智略定然會支援此等惠民之策,斷不會像段奎那般目光短淺。”
管統見蔡吉在他面前態度依舊謙卑,便也稍稍順了下氣。須知自打蔡吉從徐州回來後,便再也沒有同管統聯絡過。加之段奎之後一反常態地沒有再提引其他人來做太守之事。這讓管統一度懷疑蔡吉是否是在與段奎一同聯手誆騙自己。不過之後的水車事件,讓管統徹底放下了心。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次正是這位小蔡府君給段奎那老兒下了個大套。以至於那老兒現下是啞巴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不過就算是如此,管統依舊對蔡吉有些放不下心。關鍵還是他之前花了錢糧拉攏東萊水軍不見成效,而蔡吉卻儼然已被管承那海賊奉作了主公。奉一個女娃兒做主公?這是啥世道!兩相對比之下,也難怪管統會有點羨慕嫉妒恨了。
不過既然蔡吉本人已經跑來向自己低頭了,管統自付身為堂堂七尺男兒也不能同一個女娃兒多做計較。因此他跟著便端正了坐姿直切正題道:“那小蔡府君同統商量何事?”
“不瞞管郡承,吉正打算組織一支商隊出海前往三韓交易。”蔡吉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出海貿易?汝招安海賊就是為了這事?”管統皺著眉頭問道。
“是。吉確有此想法。”蔡吉半假不真地點頭應道。
“讓用賊船前往三韓販貨?虧汝想得出。汝可知三韓向來給公孫度上貢,東萊此舉無疑是在虎口奪食。”管統說罷,又緊盯著蔡吉一字一頓道:“小蔡府君,汝這等行徑與汝剛才所作之詩頗不相符呢。”
蔡吉心想剛才那詩說的是你老婆。本姑娘可不是薛寶釵那等安分守己,藏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