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爾等海賊還造出了朦衝?”太史慈略帶驚訝地問道。
管承低著頭訕訕答道,“在河面上這種船比大船好使。”
蔡吉聽管承這麼一解釋便知,相比劉表、黃祖那般動輒戰船數千,兵卒數萬的大水師,眼前這夥東萊海賊只能算是海中的小蝦米而已。不過在蔡吉看來小蝦米總強過白手起家。更何況海戰與江戰不是一個概念。倘若將馳騁大洋的海船比喻為騎兵的話,那在江河中樓船就是全副武裝的戰車。正如騎兵的機動力遠勝於戰車,而戰車只有在特定的地形上才能發揮實力。內陸江河或許是樓船的天下。可到了海上荊州水師那樣的龐然大物就不見得能對付得了管承這樣的小蝦米了。須知明朝時一兩百名,甚至幾十名倭寇就能襲擾江浙沿海如入無人之境。而到了清朝統治者為了對付沿海的反清勢力甚至還搞出了“遷海令”。頗有中原王朝面對北方遊牧民族襲擾時無奈防守的味道。
由於蔡吉眼下的目標是劫掠貢船以助東萊度過饑荒,順便也補貼一下自己的荷包。所以搶一票就跑才是她的既定戰術。至於揚威四海、與南方水師一決雌雄之類的想法,暫時還不在蔡吉的考慮之中。
這不,在瞭解完海賊的實力之後,蔡吉又跟著問道:“那依汝等,現下可敢再劫貢船?”
管承聽蔡吉又提貢船的事,急得連忙辯解道,“府君明鑑,小的們既已被招安,哪兒還敢重操舊業。”
哪知蔡吉卻一擺手不以為然道:“誰說招了安就不能在海上做買賣。”
“府君的意思是?”管承聽到這裡頭一次揚起頭看了看端坐在面前的少年太守。雖說他已從對方的口氣中聽出一絲別樣的味道。但現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態,還是讓管承不敢有所造次。
反觀此時的蔡吉倒是毫不避諱地坦言道:“正如汝身為首領為不讓水寨老小捱餓而搶糧。本府作為東萊太守亦不能坐視治下餓殍四起。汝等既已被郡裡招安為水軍,那為東萊父老去海上劫點糧草又有何不可。”
太史慈見蔡吉竟能面不改色地將一郡太守與賊首相提並論,不禁暗歎這女娃兒還真是百無禁忌。而一旁的管承本就是刀口舔血之輩,蔡吉一席打劫有理的言論直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一想到高高在上的府君竟鼓動自己去打劫,管承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一拍大腿道:“府君說得是!這沒名沒姓的年頭,不搶他孃的,還真窩在地裡刨食啊。”
面對管承一個激動所露出的粗俗言語,礙於蔡吉這個大家閨秀在場的太史慈剛要開口呵斥。可誰曾想,蔡吉卻本人對此卻毫不在意,反倒是撫掌大笑道:“好個沒名沒姓的年頭。沒錯,時值亂世因循守舊難有成效,反倒是劍走偏鋒尚有一絲生機。對吧,子義兄?”
太史慈看著蔡吉與管承二人一副臭味相投的模樣,無奈之下只得向他倆潑了一盆冷水道:“小府君,姑且不論此番擄掠貢船能有幾多收穫。吾等先得知曉三韓的貢船何時會出海。”
可管承卻大大咧咧地一揮手道:“太史將軍不用擔心。每年六、七月都會有辰韓、弁韓貢船自海路前往方帶郡上貢。江華灣有不少無人小島,吾等只需埋伏於此便可將其一網打盡。”
“三韓的貢船隻有六、七兩個月份會出海嗎?汝剛才只提辰韓、弁韓貢船,那馬韓的貢船呢?”蔡吉皺起了眉頭問道。
“那是因為自五月起海風會由東南向西北吹,貢船此時出海不用怕被海風吹向深海。七月之後海風會改變方向。故三韓人多半會選擇在六、七兩個月上貢。”許是說得興起,亦或是管承原本就不習慣正坐。總之管承說著說著便不自覺地盤膝而坐在地上比劃道:“而馬韓與樂浪、方帶兩郡接壤,故很少會從海路上貢。不過府君大可放心,那辰韓、弁韓一年就這兩個月會上貢,船上的貨物必定頗為豐厚。”
“原來如此。”蔡吉聽罷點了點頭之後,跟著卻又不無擔憂地追問道:“可如此一來倘若吾等錯過兩韓的貢船。那豈不是要等到來年才能再次打劫?”
“那麼多貢船咋會錯過呢。”管承不解地嘟囔道。
而一旁的太史慈見蔡吉一頭霧水的模樣,便知她是將三韓當做三個統一的國家來看待了。所以他跟著就想蔡吉解釋說:“小府君有所不知。三韓只是馬、辰、弁三族的統稱。馬韓有五十四國,辰韓有十二國,弁辰亦有十二國。故三韓共七十八國,其每一國國主都有一顆玉印。唯有持印者方有權來我朝上貢。”
“也就是說六、七兩個月會有幾十隊貢船前往方帶上貢?!”蔡吉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其實上一世研究歷史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