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感嘆,中原大郡的人物果然了不得。想來自己在東萊開設講武堂已兩年有餘,可就楞是沒啥當地的大戶豪強送子嗣進講武堂唸書。這覺悟差得還真不是一點半點。
就這樣蔡吉一邊盤算著回到東萊之後,如何暗示那些土豪送人進講武堂;一邊則帶著向樊承朗聲答應道,“那就與王郎君的長子一同入講武堂吧。”
對於蔡吉的決定,一旁的王融並沒有任何表態。而在樊承的帶動下,之後又有數家本地名門表示願意支援官府丈量土地、清點人口。當然這其中依舊是以寒門佔多數。與此同時,蔡吉也大方地接受他們的子侄進入講武堂。反正講武堂已獨立出太守府,擁有足夠的空間安置前來求學的學子,當然也能承載足夠多的效忠。或許不僅僅是東萊、北海、琅琊的豪強子弟,遼東那邊應該也有不少學子會跨海求學。就不知道李敏那夥人能找到多少這樣的識時務者。蔡吉帶著可人的微笑在心中如此盤算著。
鹹腥的海風吹拂著牙帳上的旌旗,發出啪啪的響聲。髮鬚斑白的李敏就站在這潔白的牙帳之中與張清翻看著小羊皮地圖。透過被風掠起的帳簾可以看到,海天一色間,士兵們正用小舢板將一批批物資從軍艦駁運到海灘上。不遠處則有更多計程車兵赤luo著上身砍伐樹木,以便眾人能在此建起一座簡易的水寨。這樣一來往後他們就用不著如此辛苦地一遍遍用小船駁運物資。
正如蔡吉當初在黃縣決定的那般,管承的艦隊此刻正停靠在易水的入海口。依照後世的說法,此地應該屬於天津。但確切的來說這裡又不是天津,因為在一千八百年前滹沱河、易水、馬水、沽水的泥沙還沒有在渤海灣內衝出一片衝擊平原來。眼下的易水河口是一個月牙形的避風港灣,水質湛藍,沙灘澄黃,就算此刻是炎熱的六月也涼風習習。當然到了冬天,這裡會呈現出另一番駭人的景象,冰冷、陰沉以及驚濤駭浪。所以大海留給東萊水軍的時間並不多,他們必須得在規定的時間內建起營寨,屯下糧草,以便渡過他們在幽州的第一個冬天。
“忠純將軍,汝之人馬必須得儘快在易水南岸建起水寨。此地流寇眾多,老夫不敢肯定,今夜或者明夜會否有不長眼的賊寇前來偷營。那些賊寇不隸屬於任何人,他們只為他們的肚皮而戰鬥。”李敏地圖絮絮叨叨地向張清與管承提醒道。
“李大人放心,清的人馬會在日落之前建起營寨。”張清認真地聽完李敏的嘮叨之後,向其保證道。
“但願吧。”李敏撇了一眼帳外正在忙活計程車兵努了努嘴。說實話,李敏對於蔡吉派遣張清與管承來出征幽州並不滿意。相比之下,他更願意同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張儁義,或是義救北海的太史子義合作。畢竟後兩者的名氣遠比眼前的家將和海賊要響亮得多。
此外張頜與太史慈都曾在幽州待過,對幽州的風物比較熟悉,也更能招納幽州的豪強。而說起張清、管承,除了那些走私販子,幽州又有誰認得他們呢?罷了,蔡安貞之所以派自己隨軍而行,就是為了讓自己彌補眼前這二人在名聲上的缺陷。更何況這樣一來也能更顯示出自己對蔡安貞的重要性。想到這裡,李敏也只得捏著鼻子接受了眼前這兩位名不見經傳的“將軍”
張清當然也清楚曾經是一郡之主的李敏看不起他與管承。但張清對此卻並不在意,在他看來李敏是有名望的長者,有點脾氣沒什麼,更何況在臨行之前蔡吉還特地叮囑過他要尊重李敏。所以這會兒的張清無視李敏帶刺的口吻,轉而以謙恭的語調向其詢問道,“李大人,覺得吾前往易京走陸路好?還是走水路好?”
“走水路沿河而上。至少那樣看著還威武一些,也不容易被賊寇襲擊。”李敏指著羊皮上的細線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張清聽李敏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畢竟自己這次才帶了五千步騎來幽州。而情報卻顯示,袁紹此番足足派了十多萬兵馬圍攻易京。相比之下幾千人的部隊在易京城下不過是滄海一粟。反倒是有水軍相隨更有氣勢一些。於是張清當即便點頭附和道,“李大人言之有理。陳覓,去請管將軍過來,說這有要事相商。”
“喏。”傳令兵一個抱拳匆匆走出了牙帳。與此同時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男孩則提了兩隻籠子走進來問道,“將軍鴿子放哪兒?”
“就放那兒。”張清指著身後的木架子吩咐道。這個男孩正是蔡吉當初收養的孤兒蔡風。因其是講武堂畢業的學生,能讀會寫,所以被指派到張清身邊負責文書,當然也包括傳遞書信的鴿子。
李敏並不知曉蔡風的來歷,他只是眯著一雙混老的眼睛看著男孩將鴿子擱在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