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男臉色發紫地呻吟一聲,凸起的雙眼看上起恐怖極了,他被崩裂出一道暗紫青筋的右手抵在牆上,拳頭接連不斷地重重打在他的臉上,就快要被人掐死了。
我從未見過高貴如他,如此墮落肅殺的表情。
白翼!
Chapter 11 (7)
混沌一團的華麗吊燈底下,他似乎聽見我哽咽的聲音,竟擔憂地向我望過來。失神的瞬間,奶油男隨手摸到吧檯上的花瓶,揮在白翼的額頭上。
“啪——!!!”
驚天動地的一聲碎裂巨響,我嚇得閉緊雙眼。良久,蒼白的影像中,花瓶碎裂在地,擁擠的人牆將他們包圍起來,保安員抓住二人的身體將他們分離開來,遠遠的,我看見白翼的額頭,完好無損。
犀利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他神秘地微笑一下,然後指了指玻璃大門外面的計程車。
我點了點頭,人群很快遮住了視線,也遮住了我。我疾速拐進旁邊的通道,悄悄地按了通往25層會議大廳的電梯按鈕。
這傢伙為我打架了,不知道他能不能順利逃脫。當然,他不是第一個為我拼命的男生。可,他是白翼,倨傲如歐洲中世紀古堡聖騎雕塑的白翼。
這就是我所崇拜的雄性戰爭,沒有輸贏,只有生死。它使我忽然意識到女人的陰謀詭計到底有多麼的可笑,不如戰場肉搏拼個血肉模糊來得痛快。
電梯停在二十五樓多功能國際會議大廳,我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我接起電話,氣勢洶洶地說:“誰?”
聽筒傳來熟悉而溫柔的聲音,聶冰灰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我在開會,你有沒有吃東西?”我捂住話筒,含糊不清地說:“呃,正在吃。醫院的伙食真難吃,你什麼時候回來給我送好吃的?”
“大概夜裡,我一定會去的。”他說:“你也早點回醫院。”
我的腦子轟隆一聲,環顧四周,吞吞吐吐地說:“我現在就躺在醫院啊,我等你來。”
他安靜地回答說:“我知道你在外面,也知道你沒有吃過東西。”
“神經病!”我心虛地低吼:“我就是在醫院!我先掛了!”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我挺直了腰,不顧一切地衝過女職員的阻攔,闖進一金黃色的大門。
“黎峻,你給我出來!”我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聲。
五十幾顆腦袋同時轉過來,二十幾米的會議桌前坐滿了埋頭整理報告的高層領導。黎峻坐在窗邊的董事會主席位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掃了我一眼。
如此壯觀的大型會議,居然橫衝直撞地硬闖進來,無數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有些膽怯地邁前一步,“我、有話要說。”
“回家再說。”黎峻旁若無人地垂頭繼續寫東西,“出去。”
會議大廳傳來一陣清咳,彷彿嘲諷的逐客令。我像一個傻瓜杵在門口,十秒,二十秒……會議大廳鴉雀無聲,他仍不說話,不停地喝濃茶,周遭不斷掃來鄙夷的斜睨,我磕了一下腳尖,拔腿衝到黎峻眼前。
Chapter 11 (8)
在他的怒視中,我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玻璃杯,“啪”地一聲甩飛在大理石地板上,我歇斯底里地大聲咆哮,“馬上跟我出去!我有事對你說!”
“好啊,到底出了什麼事,不妨跟在座的叔叔伯伯們一起討論一下。”黎峻皮笑容不笑地攤開雙手,十分優雅地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茶,輕啜一口,“我女兒脾氣像我。你們可不要在背地裡說家教問題,這丫頭平時可不是這樣的。”
這個舉止文雅的男人真的是黎峻嗎?我斜覷他的鎮定自若,試圖在他的眼中尋到一絲絲的不悅,而他的一雙眼睛卻黑洞洞的深不見底。我只好喏喏地說:“你知道嗎?寶貝乖,它死了。”
他不言語,兀自喝茶。
“寶貝乖死了!”我大聲重複:“你不是答應替我照顧它嗎?現在它死了,你輕鬆了?如果不是向偉他媽發現了它的屍體,它連死都沒有人管!”
冷血動物們全無反應,他冷冷地問:“說完了?說完就回學校吧。”
“有本事當董事長,”我深吸一口氣,小聲嘀咕:“連條狗都照顧不好……”
“我該怎麼解決?”他面朝落地窗,望向遙遠的紅色夕陽,點了一根菸,猛吸,“死了就是死了,如果你只是想要我一句道歉的話,我可以對你說——對不起,老爸沒有照顧好它,我也不想的。”
我愣住,印象中這頭犟牛好像從來沒有向我道歉過,這句突如其來的“對不起”讓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