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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唧地笑笑,然後掉頭就走。一個轉身的距離,他的聲音彷彿來自皚皚蒼白的冬,“你是不是喜歡上白翼了?”

“你說什麼?給我再說一遍。”我震驚地停住腳步,然後難以置信地轉過身。

我確定我沒聽錯,他低著頭,漂亮的髮梢遮住他的眼睛,滿山遍野的憂傷透過灰色雲層將他全然包裹起來,他的眼中充斥著顧慮和絕望,“如果一定要問你一個問題,我不會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擦肩而過的計程車掩住了他的低聲,我豎起耳朵,聽到他的極小的聲音透過整個城市的喧囂,迎面而來,“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白翼了?”

我點了點頭,再點了點頭,“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樣?”

他勉強地笑一下,說:“那,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麼?”

我鼻子酸酸地冷哼一聲。

他的聲音小得好像夜裡跳動的秒針,“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不解地打量他:“時間那麼重要嗎?”

“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無法挽回的事,而只要和時間有關的,都是無法挽回的事。”他說了一堆聽上去很有道理的話,然後總結了四個字來回答自己:“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這詞兒太玄幻了。”我用黑色髮帶盤起亂糟糟的捲髮,不無諷刺地說:“還記得在貝貝寶迪時你怎麼說嗎?你說我費盡周折只是來看一眼傳說中的白翼。好吧,如你所願。”

他勉強地勾了勾唇角:“很慶幸。”

“慶幸?”

“你愛上的人,不是張三,不是李四,而是我最瞭解的白翼。”他垂下眼簾避開我的視線,長睫毛像一把黑色的大刷子,“他那個人的身上,擁有與生俱來的親和力與氣質,可以自然而然地吸引別人,指使別人。這種氣質凝聚了許多人的愛戴而為他頭頂上閃爍的光環。我愛上他,我不覺得奇怪。”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白翼的優點,然後,他輕輕地伸出兩根細長手指,用指肚按在我的眉梢上,“黎離,你的眼睛只能看到那個屬於白翼的光環,所以,我如論如何抗衡,都不能得到你的重視。”

Chapter 12 (8)

“你想讓我怎麼重視你?為你拋頭顱灑熱血嗎?”

“至少,也該顧及我的感受。你選了白翼,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居然是白翼的那一套哥兒們理論,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兄弟。我嚼碎了牙齒,“你那種無產階級偉大友誼早就過時了,如今轉讓女朋友換妻遊戲更讓群眾敬仰。不過,做你的女朋友太幸福了,想愛誰就愛誰,還有人為自己感恩慶幸,連一句怨言一句為什麼都得不到多麼美好……”

“你想讓我怎麼面對?”他用食指用力按住太陽穴,“你已經給我的尊嚴抹黑了。”

“那是你的事,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的話題會扯到白翼頭上。捉賊拿髒捉姦在床,你憑什麼出口傷人?既然話到這份兒上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能向全世界證明,我比任何人都愛你麼?”他突然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我,“我能阻止你不去愛或不去恨麼?”

他用盡全身力氣抱緊我,他的頭埋進我的肩膀,雙臂用力絆住我努力仰起的頭顱。我嚇得哽住喉嚨,差一點窒息。繁星的碎藍色傾瀉在他的碎髮上,我第一次發現,他的肩膀太瘦了,嶙峋的鎖骨竟讓我的額頭疼得溼漉漉的。

他說:“為什麼你不能心無旁騖地,愛我?”

我的貓一般的敏銳直覺告訴我,聶冰灰和我的那些要錢不要命的男朋友們是不一樣的,一旦招惹了他,很可能永遠都甩不掉了。

雙肩的溼熱,讓我全身發抖,我試著輕輕推他,努力撇頭望向他的臉。他卻用力按住我的脖子,不讓我看見他的樣子。這個與我相處不久、從不談心、從不過問對方私事,甚至與我連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都沒有的男朋友,他居然會為了我難過?

我用手背胡亂地揉了揉眼睛,扁著嘴,想起從前每一次惡作劇惹塔塔哭泣,自己比她哭得還要大聲,最後還要塔塔委委屈屈地來哄我。

我以為塔塔死後,世界上再沒有像她一樣寵我愛我的人,而他和塔塔的脾氣秉性又是那麼的相像,內斂、寬容、溫柔、體諒,我竟一時間將聶冰灰當成了自己最心愛的人,一時間覺得,原來塔塔從未離開過我。如果有靈魂,我想是塔塔將我帶到聖高,讓我遇見了與她一模一樣的聶冰灰。

我文縐縐地想起一個俗不可耐的詞彙:神交。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