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不懂那些妞兒看上他什麼了,他算個什麼東西?!”他惱火地說:“沒了他,地球照樣轉!”
“這話說的不中聽,他靠的是本事,芝麻再小也出油哇。”我慢悠悠地說:“這件事你多少也該負點兒責任,所以,你會想辦法,是嗎?”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不會是想讓我去當護理吧?”
“護理?你行嗎?”我點一根了香菸猛吸,低聲說:“明天之前會有人給你打電話替白翼請病假,公司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他的病假傳到上頭,讓我爸知道了這件事,一旦追查起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所以,你想讓我把他的假期壓下來?可是,會計部收不到他的假條,或許會被除名……”
“你還挺疼男人呃!你蹲幾天號子也許沒什麼,可是我不行。幾個舞男,幾個歌手,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對不對?”
“你在拜託我?”東方瑾陰險一笑,貪婪地說:“總得有什麼表示吧?”
“你要搞清楚,傷人的是你,不是我。不保證哪天我喝大了,掀了你的老底。”我吐掉菸頭,說:“除了錢,姑奶奶什麼都沒有。可對於你這個雜碎來說,足夠了。”
東方瑾哼一聲,結束通話電話。我從衛生間急匆匆地出來,冷不防撞上倉皇而逃的薛貝貝。的確是“逃”呵,她從急救室疾奔出來,彷彿一隻受了驚的無頭蒼蠅,額頭上滲了細汗,似乎見過無比恐怖的東西。
“你幹嘛?”我抓住她的雙肩,擔憂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白翼怎麼樣了?他醒了嗎?他的腿會不會瘸啊?”
薛貝貝目光呆滯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一屁股坐在塑膠椅子上,緊張兮兮像個白痴似的說:“看你的樣子,八成是……活不成了?”
薛貝貝默默搖頭,卻是淚如泉湧,然後抽噎了三個字——
“他醒了。”
我的所有神經線全部繃緊,“然後呢?”
Chapter 12 (4)
“又昏過去了,醫生說是失血過多引起的休克。”她閉起溼嗒嗒的眼睛,絕望地說:“他的腦筋有一些不清楚,只對我說了一句話。”
我急忙追問:“他說什麼?”
這個世界上,什麼惡毒的語言會讓心狠手辣的薛貝貝大受刺激?她連塔塔的死都不放在眼裡,還有什麼比死,更讓人恐懼與痛心呢?
薛貝貝顫抖地攤開沾有血漬的雙手,我能想象白翼在彌留之際抓過它們,白翼抓住了薛貝貝的手,然後對薛貝貝說了一句話便再度昏迷過去。而白翼,他說了什麼?
“白翼說你……”薛貝貝睜開大眼睛,如同死屍一般無神可怖的眼睛,怔怔地盯住我的眉宇之間。我倒吸一口氣,所有的驚惶無措一併崩裂開來。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感到我的瞳孔在微微變化,“我怎麼了?”
“他說,你沒事就好。”
我咕咚一聲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地說:“意識不清晰是會做夢的啦。”
我連忙轉身背對她,緊張地解釋說:“像他這種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又講哥兒們義氣的人,擔心兄弟的安危也很正常啊。”
“是嗎?”薛貝貝幽魂一般晃進走廊,我尾隨在她的身後,回到充滿血腥味的病房。
幽暗的燈光中,我心神不寧地坐在沙發上。薛貝貝不安的身影毛茸茸地映在牆上,我看著她披散著長長的頭髮,面帶微笑,光著腳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然後,她跪在床上,掬起床上的一灘血,笑幽幽地說:“黎離,我們還是好朋友嗎?”
比起聖高的鬧鬼傳說,此時此刻,薛貝貝沾滿鮮血的雙手凌空揮舞,更像一隻陰森的厲鬼。
我驚慌地點了點頭。
“那,把你的包借我,好嗎?”她的微笑太恐怖了,我的心跳已加快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趕緊拿起沙發上的LV遞給她。
我乖乖地問:“你要幹嘛?”
薛貝貝二話不說,將包包裡面的東西全部傾空。
噼裡啪啦——
一陣清脆恐怖的刺耳響聲,化妝水、錢包、手機等物統統摔在木質地板上,她將空蕩蕩的LV敞開包口放在床上,然後不用雙手捧起一灘一灘的粘稠血液倒進去……
“這是幹什麼?”我急忙按住她的手腕,“有話好好說,別做這些傻事。”
她似乎並沒有聽見我的話,不停地往我的LV裡面倒血。
我一陣噁心,死死地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