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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咆哮:“壞人,有你們這麼教孩子的嗎?”

“我當初就是這麼教你的。”黎峻有一些委屈地別過身子,發動引擎,小聲嘀咕:“什麼辦法都該試試,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呢?都四歲了還不會說話……”

尾聲:五年之後 (2)

我的心臟咯噔一聲,雙手抽空般的垂下去,身子僵硬得像大理石。向偉趕緊朝黎峻使眼色,勞斯萊斯很快疾速駛進玫瑰大道川流不息的車群裡。

如果沒有人提起,我也許不會時刻想起,我的孩子叫聶知魚,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知魚。他已經四歲了,可是,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當別人的寶寶5個月會叫媽媽的時候,我只能淚流滿面地懇求醫生再詳細檢查一下他的病。醫生說他沒有病,排除了智商與疾病的可能,他得了遺傳性自閉。

“咱們這裡這幾年的變化很大吧?”向偉抱著小魚兒,臂肘指向街邊的店鋪,“好多店都換了,貝貝寶迪附近的衚衕動遷之後,蓋了一座商業大廈,是騰昇房地產開發的,壯觀極了。”

我們沿著玫瑰大道的人行路,散步般地往東邊天橋的方向走去,橘紅的夕陽微微垂落,向偉指著遠處的自由人綠色招牌,對小魚兒說:“叫一聲爸爸,帶你去買奶茶。”

可是小魚兒仍然不說話,俊俏的小臉蛋嚴肅地緊繃著,小手朝向偉的嘴巴狠狠地捏了一把。

“嗬,脾氣大啊!這破小孩怎麼和翔飛一個德性?!”他歪著嘴惱火地怒視我,無奈地往自由人的方向走去,綿長的迴音縈繞在空曠的雪景裡,“我帶他買東西,你原地等一會兒。”

玫瑰大道的行人和車輛越來越多,正值交通高峰期,我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車水馬龍的寬馬路,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五年沒有開過車了。

突然,宛轉的音樂中傳來一把高亢清澈的好嗓子,震驚了我幾近失聰的耳朵。熟悉而乾淨的嗓音帶著陌生的哀傷與成熟,那個男人一直在唱:

“哪一天,你說愛我會永遠,轉眼才幾個秋天。那一天,你說愛情不如從前,相見不如懷念……這些年,我一直勸你戒菸,陰天要多穿一點,我請願,你忘記我忘記從前,再見不再相見……”

我一動不動的雙腳,終於沉重地邁開一步,失魂落魄地踏上街邊音像店的臺階,推開冰冷冷的玻璃門。逼仄的空間,清晰地縈繞著那首對我而言非常陌生的歌,但是,我看見很多年輕人拿著那張黑色專輯,走向收銀臺。

“分手我們抱著哭,漫漫長路風雨無阻。如果開始能猜到結束,就能計較誰最無辜……分手我們抱著哭,不要再說你怕孤獨,溫柔比轉身更殘酷,別再給我致命的毒……”

我鬼使神差地走向展架深處,走向醒目的黑色專輯陳列臺前,拿起一張冷色調的CD。封面上,一襲黑衣的白翼,他坐在天台的邊緣,形單影隻悽悽楚楚的側臉彷彿精緻冷漠的落魄貴族的石膏像,呼嘯而過的冷風拂起他的碎髮,遠方燈火輝煌的都市之夜渲染著一大片悲傷,席捲而來。

尾聲:五年之後 (3)

我的唇角微笑,將CD安放在幾乎售空的展架上,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走出音像店。

沒多久向偉回來了,小魚兒心滿意足地抱一杯香芋奶茶咕嚕咕嚕地吹泡泡,他將滾燙的奶茶遞給我,一行人繼續往玫瑰大道的東邊走。

終於,我看到夢幻般的天橋,彷彿一座水晶鑲嵌的玻璃城堡,它的名字是天空之城。雪花狀的透明長廊宛如冗長的天堂之路極限延伸,蒼白皚皚的雪地泛起夕陽的斑斕橘光,我佇立在天橋底下,靜靜地仰起我的頭。

“好啦,到地方了,這座橋是本市最優秀建築,帶你參觀這個當作生日禮物,怎麼樣?”向偉將小魚兒塞進我的懷裡,霸道地抬起他的小手指向遠方的騰昇大廈,說:“向叔叔馬上要去那邊開會了,快說再見,說掰掰!”

小魚兒咯咯地笑,這麼多年來,他的笑聲彷彿一把尖銳的利刃刺入我的心臟。我勉強地朝向偉勾了勾唇角,“你們別再逼他了,這麼多年了……”

“放棄嗎?”他低喝一聲,蹙緊眉頭扳住我的雙肩,“我認識的黎離,絕不會遇見困難輕言放棄,他才4歲,以後路還長著為什麼要放棄呢?”

“不放棄又怎樣?”我抱著小魚兒背對著他,哽住呼吸:“這是,他的命。”

“五年,你認了五年的命,從你睜開眼睛重獲新生,就沒再提哪怕一句關於孩子他爸的事,對我們,對小魚兒,對任何人,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

我撇過頭苦笑一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