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發話,就沒有人敢動彈,靜靜的大殿之內,只有眾人的呼吸之聲可聞。
連夜裡,龍天仰下令,所有隨行的後宮嬪妃和侍衛等全部聚集到隆慶閣大殿聽候吩咐。無論是皇后還是誰,無人倖免地,均一一被下令跪在地上。
等到皇帝御駕到達隆慶閣,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包括皇后在內的一班妃嬪都緊緊地咬著牙,體會著蘇繾綣曾經經歷過的下跪之 苦。
渡步進入大殿,龍天仰並未叫任何人起身,只是冷著臉坐上了皇 位,高高在上地凝視著每一個人。
遠遠斜藐了一眼侍衛長,龍天仰吩咐身後的李良月:“那日參與看守凝修媛棠憐殿的侍衛,一個不留全部革職。”
侍衛們一聽,個個都暗自慶幸。雖然是被革職,但總算是保住了小命。至今有些侍衛想起龍天仰踢門而進的那個表情都不禁有些不寒而 慄。
解決了侍衛,龍天仰這才收回目光,淡淡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為首的皇后穆華胭身上。
經過了一個時辰的下跪,穆華胭仍舊直直地挺立著上半身,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身下的青色石磚面無表情,還保持著皇后的尊貴。只是額頭上細密的冷汗才能勉強看出,她這是在跪了一個時辰之後的樣子。
“今日,朕連夜召見你們,可知是何事!”
龍天仰開口冷冷說話,話語竟是如此的無情。
穆華胭聽在耳裡,寒在心裡,卻毫不膽怯地迎上了那雙冰冷的眸 子。朗聲道:“臣妾知罪。但臣妾等都不知凝修媛已有孕在身。”
“不知!”
微眯起雙眼,龍天仰銀牙緊咬,從牙縫中逼出了這兩個字。
彷彿是無視皇帝的慍怒,穆華胭仰頭道:“的確不知。若知道,定然不會那樣懲罰她。而且——”
“而且什麼?”
強壓著怒氣,龍天仰問。
“而且,葉宛晴在棠憐殿失足地事兒現在還沒查清楚是否和凝修媛有關。凝修媛有皇上您和俊王地日夜守候,聽說如今已經母子均安了,而葉宛晴卻落得如是下場。難道不查!”揚眉,穆華胭眼底掠過一絲陰翳。
“好啊!”龍天仰冷笑一聲,緩步走下高位,來到穆華胭面前, 道:“朕說過,若繾綣有事兒,朕一定不會輕饒你。如今。繾綣好不容易保住了平安,怎麼,你就認為朕不會再追求你的罪責麼?”
“臣妾並不是想逃避責任。只是替葉宛晴不值罷了。”彷彿是故意要和龍天仰頂嘴,穆華胭絲毫不肯相讓。
“好。你要算這個帳,朕就一步一步地和你算。”龍天仰終於笑 了,卻笑的很冷,很苦。
說完這句,龍天仰突然轉身,衝李良月大喊一聲:“傳葉宛晴的侍女上殿!”
李良月哪敢怠慢。轉眼功夫就帶上了夕兒上殿。
跪在下首的夕兒全身都在不住的顫抖,頭埋得極低,根本讓人看不清表情。
“夕兒,當時的情況,你細細說來,不可隱瞞。”龍天仰邊說邊渡上了龍座之上。
“稟——稟皇上”
夕兒這才微微抬頭,面色有些驚恐,但還算冷靜:“當日。宜充儀是由奴婢陪同前往的。宜充儀聽說棠憐殿內的熱泉水池很是精巧稀奇,就讓凝修媛帶去看看——”。
略微地停頓後。夕兒竟微微又發起抖來,面色突然變得蒼白。
“繼續說!”龍天仰不悅,眉頭皺起。
“凝修媛只讓我家主子自己走上高高的階梯,並未相伴,而且還再三叮囑,說讓宜充儀小心腳下。”夕兒道。
“這就對了,是宛晴自己要上去看熱
,繾綣也叮囑了她要小心。”龍天仰點頭。
“但是……”夕兒竟在這時插話,卻話音漸弱。
“但是什麼,有話就要快些說。”龍天仰心似乎漏跳了一般,隱隱感到了不對。
“但是,娘娘的鞋卻有問題。”夕兒面上雖有些怯懦,卻說出一句讓眾人都驚訝的話來。
“什麼問題!”龍天仰焦急,提高了聲量問。
“娘娘的鞋底,竟沒有上粗線,只是一個光滑的鞋底,來時就沾了了露水和泥塵,是極容易摔倒的。”夕兒好像有些害怕龍天仰地龍威,咬著牙答道。
“說清楚些。”龍天仰皺起眉頭,拳頭緊握。
“娘娘的鞋乃是皇上原本賞賜給凝修媛娘娘的。”
夕兒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抬眼看著她,表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