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拿出個小巧的絲竹團扇,在點著的炭盆邊輕輕扇了扇,又道:“還好冬日裡勻下些銀炭,不然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斜臥在床榻上,繾綣還是忍不住又想起了西冷宮裡陳舒蓮的慘樣兒,似是沒聽到紫兒說話似的,只是低頭呆呆地望著著地上。
“我說小姐”,四下無人時,紫兒還是喜歡稱呼繾綣為小姐。
“您在發什麼神呀,是不是在想明日裡皇后召見是為何事呀?”一邊扇著火,紫兒一邊問道。
“唔~”
偶然間聽到“皇后”兩個字,繾綣想突然醒過來似的,心下暗道:明日皇后召見,又該所謂何事呢?
“我說小姐啊,你出去一趟,回來怎麼跟丟了魂兒似的,整個人傻了似的呀。”紫兒放下團扇,起身,來到繾綣床側,聲調升高了不少。
說話間,翠娘進了屋。“鬼丫頭,沒大沒小的,小心娘娘剝了你的皮兒。”
“翠姨,您怎麼就愛寒磣紫兒呢。”紫兒不答應了,氣嘟嘟地道。
“好了,娘娘在外面一夜了,定是乏了。炭也燃著了,你就快些出去罷。”翠娘拉過紫兒的手臂,半推著將紫兒送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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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瞭然
卷三 第六十一章 瞭然
子時已過,宮外頭雖飄散著薄雪,婀娜宮內卻溫暖如許。
銀炭在炭盆裡噝噝地燃著,偶爾發出“破”的一個聲響,迴盪在裡屋。
繾綣在床榻上側躺著,只是著了件薄衫和外袍,青絲微亂,用了根檀香木簪隨意綰住,神情漠落,又似有萬千的思緒在晶亮的眸子中流淌著……
見翠娘來了,繾綣從床榻上起身,開口道:“今夜,我去冷宮探望了陳舒蓮。”
“奴婢知道,雖然你沒讓咱們跟著,但有俊王相伴,翠娘才放心讓娘娘一人前往的。”翠娘道:“娘娘可曾想過,涉險帶俊王去冷宮為陳寶林瞧病,該有多冒失啊。”
忍不住,翠娘還是有了責怪之意。
“我知道,可人心不是能全用道理來講的,人心是有感覺的。”繾綣話裡的寂寥和淡淡的哀傷,讓翠娘不忍再責怪了。
“陳寶林情況如何?”翠娘問,轉移了話頭子。
“她~”
繾綣雙眉微蹙,卸華宮內的一幕幕不禁又鮮活地浮現在繾綣眼前,“唉——”
輕嘆了口起,粉唇微啟,繾綣道:“我想她是被人有意陷害的。”
不等翠娘反映,繾綣又道:“想來,當初她到入婀娜宮欺我,到被禁足悅儷宮,再到被貶入冷宮,都是有人有意為之,目的……”
“什麼目的?”翠娘問道。
“她原來已經懷有龍胎了……”繾綣喃喃答道,眼眸裡流露出一股複雜的情緒,卻又轉瞬而逝。
“什麼!”翠娘兩三步並上前來,頷首又問:“娘娘如何得知她曾孕有龍胎呢?”
“呵”苦笑般,繾綣答道:“或許,這便是上天中冥冥的安排吧。”
說道這裡,繾綣卻沒再往下說,只是抬腳從床上起身,放下了一雙玉足,踏進繡花軟鞋內。
緩緩起身,渡步到書檯前,繾綣隨手挑了一方自己曾寫下的詞闕,念起了紙上的詩句: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
錦瑟華年誰與度?
月橋花榭,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
試問閒愁都幾許?
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
念罷,滿室只留下寂靜和繾綣與翠娘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而念罷了詞的繾綣正怔怔的望著那闕《青玉案》,若有所思。
這詞乃是著名詞人賀濤之作,滿詞所寄皆為相思。繾綣覺得,這闕詞所寄之情,正如那陳舒蓮對皇帝,一腔的深情,最後卻什麼也得不到,如虛幻般,如夢境般,只是過眼雲煙罷了……
翠娘也不開口打攪,只是默默走到茶桌邊,拿起鮮燒好的水,為繾綣斟了被暖茶。翠娘知道繾綣探望陳舒蓮時肯定發生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要仔細平復心情才能敘述出來吧。
放下紙,繾綣抬眼望向翠娘。
“娘娘若心情平復些了,便過來吃口熱茶再講吧。”翠娘遞上暖茶,也遞上了一個安慰的眼神。
點點頭,繾綣從書檯前移步到了茶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