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了起來,悶沒瓶立即把我按住。我已經沒法控制我的聲音了,破聲道,“我的天,我的天,難道這個人是——解連環?”
文錦點頭,我毛骨悚然,所有的毛孔都豎了起來,無數的線頭開始在我的大腦裡結合起來,我的天,我好像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照片的解析度不高,看錯是正常的,特別是在你三叔那樣說的情況下。”文錦道,“誰都會那樣認為。”
“那我的三叔呢?”
文錦道:“你三叔當時確實也和我們在一起,但是,他並不是在這張照片裡,而是在照片之外。”她立起了照片,指了指照片的前方。
我一看文錦的手勢,忽然就明白了,感覺所有的血都衝到咽喉,這……這……狗日的,這是怎麼回事,那是照相機的位置。
也就是說,當時三叔在給他們拍照,那——那第十一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三叔自己?
“可是不對啊,說不通,這樣的出發合影,為什麼會讓三叔去拍;你們可以讓其他比較不重要的人拍啊;比如說解連環就是混進來的,他反而站在這麼主要的位置上,而三叔只能拍照?”我問道。
文錦長出了一口氣:“你還是有悟性的,你應該感覺到這裡的問題了。在你三叔跟你說的版本,有一些東西,出現了根本的問題,而且是在最初的時候。”她頓了頓,“我告訴你,其實當時,來託關係找我加入考古隊的,不是解連環,而是你的三叔吳三省。”
“啊?”我一下反應不過來了。
“你仔細考慮一下,你三叔和你說的那些事情,其中雖然非常順遂,邏輯上卻全是一些很小的破綻。裘德考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走私大頭,怎麼會選擇一個沒有任何下地經驗的解連環,來執行他的計劃?他當時在長沙,透過關係能找到的最出色的,也是對海外走私最有興趣的人,就應該是你的三叔,只有你的三叔會有這種魄力和這種背景這麼黑的老狐狸合作。所以,當時裘德考合作的人,不是解連環,而是你三叔,而裘德考選擇吳三省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就是我和他當時是男女朋友,可以非常方便地打入到考古隊裡,所以,這才是最符合邏輯的。”
我點頭,忽然想到三叔也提過這麼一句,我當時以為他是在和我抱怨,原來他是在這上面和我玩圈子。
“而當時的解連環,確實是在我的考古隊裡工作,他是當時考古大學的學生,因為家族的關係,他的父親把他安排到了我的學校裡。這個人並不像你三叔說的那麼沒用,雖然有一些少爺脾氣,但是解連環天分極高,‘連環’二字是他父親在他三歲的時候給他改的名,因為他當時已經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解開‘九連環’。這個人沉默內向,但是心思非常的縝密,成績也十分好,他進入大學,完全是自己的意願。”她頓了頓:“你明白了吧,你的三叔,把一切都說反了。”
我一下無法處理這麼複雜的事情,就擺了擺手,心裡理了一下:當時裘德考找到了三叔,說了西沙的事情,三叔於是設計加入考古隊去西沙尋找古墓,而解連環根本和這件事情沒關係。
“可是,他為什麼要反著說,這沒有任何的理由,他是這樣的人我早就知道了,難道他為了保持在我心裡的地位,就處心積慮地撒了這麼大的謊,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為什麼這麼幹?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他把一切都說反了,但是西沙出發之前的事情,並不是一切,他真正想掩飾的,是後面的事情。”
我仔細地回憶三叔說過的整個過程,忽然有如掉入了萬丈冰淵,渾身的血都凍了起來:一切都說反了,那麼,最可怕的就不是這些旁枝末節,而是出事當晚發生的事情!
那麼,就不是解連環下水被三叔發現,而是三叔偷下水,被解連環發現。
解連環可能威脅三叔將他帶入古墓,否則就告訴文錦一切,三叔之後將他帶入古墓,接著就應該是解連環在古墓中觸動機關。
一切都毫無破綻地合理起來。所有的事情開始符合人物的資歷和性格。
最後的關頭,三叔告訴我的版本是,他將解連環留在古墓中,然後他逃了出來,那麼,最讓我無法想象的局面就產生了。
如果是完全相反,要這一切繼續合理下去,那從古墓中出來的,就應該是解連環,而三叔被打昏,留在了古墓裡。那麼,死在海底的,竟然是三叔自己!
那我現在的三叔又是誰呢?天,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文錦看著我的表情,才道:“你現在終於明白了,你所謂的三叔,根本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