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兵站在通往廣德樓的門口兩側,車門開啟,一個男子走了出來,這個人讓時淼淼一驚,因為這個人她認識,正是松井赤木,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一下車抬起頭望了望刺眼的太陽,目光正好掠過時淼淼所在的視窗,時淼淼連忙向後退了兩步。
幸好這時松井赤木用手遮住了眼睛,然後轉身在後面的車門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後面的車窗緩緩地拉了下來,時淼淼見松井赤木極為恭敬地對車裡的人說了幾句什麼,期間還不住點頭。時淼淼向前探了探頭,看車裡人的背影似乎是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竟然能讓松井赤木如此恭敬,想來身份必是不一般,可是她究竟是誰呢?時淼淼迫不及待地等待著車裡的人走出來,只是一會兒工夫,松井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車窗又緩緩地升了上去。
松井赤木直起身子然後徑直向廣德樓裡面走來,時淼淼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他們的行蹤已經洩漏了?難道這些日本人真正的目的正是他們?松井帶著幾個揹著槍的日本人快步衝進了廣德樓戲院。
只聽一會兒工夫他們便衝進了廣德樓,而且似乎有腳步聲奔向二樓而來,現在下去的話勢必與來人撞個正著,到時候更是麻煩。正在此時忽然時淼淼感到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肩頭,時淼淼連忙扭過頭,竟然發現這個人是潘昌遠,潘昌遠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著時淼淼走進一間雅間。
“大伯,這些日本人?”時淼淼略微有些驚慌,但看到潘昌遠臉上卻異常鎮定。
“噓……”潘昌遠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後對時淼淼輕聲說道。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人似乎也越來越多,皮靴與地板撞擊出來的“啪啪”聲不絕於耳。
“仔細搜查一些,不要漏掉任何角落。”說話的正是松井赤木,接著雅間的門被一扇接著一扇地推開了。
時淼淼心想必定是自己有什麼疏漏,一行人的行蹤終究還是洩露了,不然日本人又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這裡呢?不過轉念她又有些奇怪,如果日本人已經知道了大家的藏身之處,又為何要多此一舉地將霍成龍他們的屍體懸掛在城頭呢?
“一定要保證今天晚上的安全,不能放過任何地方。”松井赤木向時淼淼他們所在的雅間的方向走來,大聲地說道。
時淼淼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並不是發現了自己,而是今晚在廣德樓有一場演出,原來今晚這裡已經被日本人包下了,難怪號稱京城第一快樂的廣德樓今日會如此門庭冷落呢。
可是即便是這樣,一會兒日本人一定會檢查這間房間的,那樣就會發現她和潘昌遠,雖然時淼淼可以用拿手的易容術隨意改變容貌,但是兩個人躲藏在這裡勢必會引起日本人的懷疑,該如何是好呢?
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松井赤木的腳步聲已經迫近了,當他停在門口,剛要推開房門時,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赤木君……”
這聲音正是管修,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聽聲音似乎與松井赤木很是熟絡,松井赤木將放在門把手的手抽了回來,滿臉堆笑道:“管修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管修快步走到松井赤木耳邊低語了幾句,松井赤木眉頭微皺,然後大笑道:“哈哈,原來管修君已經進了特高科。”
“嗯,今天來這裡也是公務……”管修拍著松井赤木的肩膀說道。
“哦。”松井赤木恍然大悟般地說道,“不過管修君,自從你離開東京之後已經有五年了吧,看你的樣子倒是一點兒也沒有變啊!”
“早已經不行了,那時候意氣風發,現在已經頹廢掉了。”管修侃侃而談,拍了拍松井赤木的肩膀道,“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赤木君,走,咱們找地方敘敘舊。”
松井赤木的眉頭皺了下,微微一笑道:“何必另找地方呢?我看著廣德樓就不錯。”說著便要伸手推門,管修搶上前去抓住松井赤木即將碰到門把手的手道:“這裡恐怕不太合適,晚上還有大人物來,我們兩個若是在這裡敘舊,被傳出去恐怕對你我都不太好!”
管修見松井赤木疑惑地瞥了自己一眼,似乎在忖度著什麼。片刻之後松井赤木訕笑道:“反正時間尚早,這些人都是我的親信,沒人會知道的。”話音未落,冷不防將被管修握著的手抽出,按在門把手上,猛一用力將雅間的門推開。
管修心道不好,早已經將手伸向腰間,房門大開,裡面只有兩張方桌、數把椅子,方桌上擺放著紫砂壺和甜品蜜餞,卻空無半個人影。管修有些疑惑,不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而松井赤木的手按在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