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耗盡心脈,發白血盡迷失心性瘋狂而死。是以前輩萬不可因一曲《悲賦》曲反被其中魔力所御。”
俞棋搖頭嘆道:“人為才死,鳥為食忘,練武之人終不免沉迷於噬武。幸虧有你剛才及時出刀,才斬斷《大悲賦》所發散的魔力,把老朽從鬼門關前拽回。看來這兩天我和花老兒都小覷了你。難怪那個狂傲任性的丫頭會折服於你。”
大公子笑道:“晚生也只是湊巧,出刀之時乃是琴音所聚的強大勁力在將洩未洩而琴絃所聚的張力又在前力已盡後力未啟之時;再加上前輩內心本自與琴力對抗,是以晚生才得以有出手的機會。”
俞棋笑道:“年輕人,你不必自謙,更沒必要想著安慰老朽。你所說的那些湊巧之處機會的把握,正是武林人士終其一聲所求的武術至高境界。俞棋朽也,已無心江湖是非,力挽狂瀾之事還要靠你輩謹慎努力。我們就此別過,你再見到那傻丫頭時,就告訴她說為師駕帆雲遊四海去了,讓她自己多多保重,江湖恩仇血腥,多含慈悲善心為好,萬不可殺戮氣重終為武功所累。”言罷把浮木上那把桐琴交於大公子道:“此乃上古神器,終不可因我等黷武之行而牽連怪罪於它,神兵存世,唯有德者據之。勞煩公子把此琴交與那丫頭,憑她處置去吧,也不枉我和她師徒一場。”
大公子躬身道:“俞前輩何苦如此,此番江湖詭異,惡人小丑又要危害禍事,正是需要前輩高人齊心協力挽救武林之時,豈可因一時之事而遁隱棄世。”
俞棋揚手止道:“老朽心意已絕,大公子無需多言,你我就此別過,多多保重。”說罷手掌虛空對著浮木一拍,身下浮木已經斷作兩截,俞棋自坐一片浮木順著滾滾江水漂流遠去。只留大公子一人站在浮木上,順著浪花起伏漂盪不定。江面上夕陽斜照,餘波粼粼。
………【第十四章 逃生】………
(一)
深秋的江面霧氣氤氳,江風清涼。停靠在江灣裡的漁家已經開始生火,一股股細煙嫋嫋升空。
大公子彎腰摘下一枚火紅的楓葉插在胸前衣衫破爛處。那簡直已經不能稱作衣衫,溼漉漉的裹在身上,很多處扯成了長長的布條,腳上的布鞋只剩了一隻且還爛著鞋幫。就連頭上綰帶都已隨著畫舫的那一聲轟然聲響而被帶入深江。大公子看著身上的衣服,連自己都覺得好笑,曾幾何時自己會是如此的落魄形象,一隻破爛的落湯雞。江風襲來,又冷又餓,他決定先去那些冒煙處隨便找個船家討口吃的,應付飽肚子烤乾衣服再說。他直起胸,面帶微笑往熣煙升起處走去。剛走兩步,那迷人的微笑忽然僵硬在臉上,跨出去的左腳懸空不動。
江灣內那一隻只漁舟此刻已經是濃煙滾滾,火光映紅了整個江灣。大公子飛速掠向著火處,舟身早已無一處完整。他竄進火堆內,從一隻火舟跳上另一隻火舟,每隻上都找不到一個人影,舟內只剩下破破爛爛的瓶罐魚盆。顯然這個地方已經被對方毀屍滅跡,並且封鎖了出路,舟上漁民沒能逃生出去。大公子眼**出兩股寒光,殺氣隱現,此處成了第二個員外府。對方好狠毒的手段!好快的封鎖速度。大公子已經出離憤怒,他慢慢地轉身準備離去,他必須離去。他強忍著悲傷和憤怒,因為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為了給那些無辜的生靈一個交代,他必須儘快查處這一系列兇殺的幕後真兇,讓那些魔鬼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他只能轉身儘快離去。等他慢慢轉過身來的時候才發覺背後的江岸上,同樣有一雙憤怒的眼睛在盯著他,狠狠地盯著他。那憤怒的目光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再把他的骨頭吞下去,大公子不由地皺緊眉頭。
(二)
少年憤怒地盯著慢慢迎面趕來的落魄少年,他的牙齒深深咬進嘴唇內,嘴唇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液,而他渾然不覺。他粗壯有力的手緊緊握著魚叉,叉柄因用力過度已陷進江沙很深一截。握叉的手也因太過憤怒而青筋暴露。狂野的頭髮豎豎地垂在肩上。
“你是誰”
“我姓趙,名文濤。”
“你怎麼會在這裡?”
“失火了,剛好我趕上失火,所以過來檢視。”,大公子摘下胸前那片火紅的楓葉,憐憫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
“亮你的兵器!”
“為什麼?”
“因為你要為這些死去的人償命!”
“人不是我殺的。”
“你在狡辯!”
大公子苦笑著搖頭,按照自身現在這幅狼狽相,此時此地他的確象是因為落魄搶劫,而搶劫不成便因怒殺人滅跡的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