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先生,我求你……”
“無濟於事,夫人,求也是白求。這事由議長定奪,我們愛莫能助。”
克萊爾鬆開拉羅謝富科的胳膊,直接跑去找孔代夫人。勒內臉色蒼白,煩躁地踱大步;孔代夫人和布庸公爵在談話。
“啊!夫人,”克萊爾說,“看在上帝的份上,賞個臉,我們談一談。”
“啊!是你,寶貝!我現在沒有空,”孔代夫人說,“開完會後,你說幹啥都行。”
“夫人,我必須在會前和你談。”
親王夫人正準備答應,突然門開了:拉羅謝富科出現在門口。他推開的門正好和克萊爾進來走的門相望。
“夫人,”拉羅謝富科說,“參加會的議員都到了,大家在恭候殿下。”
“你看,寶貝,”孔代夫人說,“我不能再聽你說下去了。這樣吧,你和我們一道開會,會議結束後我們出去談。”
沒有希望了。事態發展速度之快令這個可憐的女人震驚。她開始感到頭暈。她察言又觀色,結果一無所獲,還是沒有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親王夫人往客廳走,克萊爾也糊里糊塗跟著走。勒內拉著她死人般冰涼的手,她連個反應都沒有。
她們進會議室門時將近晚上8點。
會議室很寬敞,但不明亮,一個原因是採光不佳,再一個原因是牆上掛了巨幅壁毯。兩個門與兩個窗戶相望。暮色由窗戶照進會議室。兩門之間搭了個臺子,臺子上擺著兩把安樂椅,一把是給孔代夫人準備的,另一把是給德·昂格伊安公爵準備的。安樂椅兩邊有一排方凳,是殿下顧問班子裡女士們的座位。法官們坐長凳。在親王夫人旁邊就坐的是布庸公爵,拉羅謝富科公爵緊挨小王子而坐。
勒內的座位在書記員對面。克萊爾站在勒內旁邊,魂不守舍,瑟瑟發抖。
勤務員領進6名王家軍軍官,6名市政官員,6名市級法官。他們統統坐長凳。
會議室是臨時佈置的,有兩個枝型燭臺,每個燭臺上有3根蠟燭。燭頭放在親王夫人面前的桌子上,所以主席臺最亮,聽眾席因離燭臺遠近不同,光亮也由亮漸暗。
會議室的出入口均由親王夫人部隊的武裝士兵嚴密把守。
會議室外噪聲很大。書記員開始點名,點到誰,誰先起立,然後再答聲“到”。
接下來是報告人做報告。報告分三部分:一。關於克爾姆被攻佔;二.關於拉梅勒雷先生的諾言被歪曲;三.關於裡雄被處死的經過。
報告剛開始,一個事先受命佈置在會議室外的人突然開啟了窗戶,就聽見外面有人喊:為勇敢的裡雄報仇!打死馬紮蘭分子!
保皇黨人就這樣成了眾人共憤的目標。
“民眾的呼聲你們聽到了。”拉羅謝富科先生說,“兩小時後,民眾要麼不聽我們的指揮,自發組織報仇,要麼不再進行報復。先生們,事不宜遲,判決吧!”
親王夫人站起來,大聲說:
“為什麼判決?判決有什麼用?先生們,你們剛才聽到了,判決已由波爾多的民眾宣佈了。”
“其實,”圖維爾夫人說,“事情明擺著哩,這是以牙還牙的報復,可以說是完全從法官們那兒學來的。”
勒內聽不下去了,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法庭成員圍坐而成的圈子中間,說:
“夫人,我求求你,別再說了!這種主張佔了上風,後果將不堪設想。你知道,朝廷自有懲罰犯人的方法,起碼是按法律程式進行,懲罰公正與否都要讓法官們判定。你能做國王不敢做的事嗎?”
“哎呀!”圖維爾夫人說,“夠了,我說東,勒內先生總是說西。遺憾得很,這一次我的意見竟與殿下的不謀而合!”
“是呀,真遺憾,”勒內說。
“先生!”親王夫人大聲說。
“哎,夫人,”勒內說,“無論如何要顧全面子,不要動不動就判決。”
“勒內先生說得對。”拉羅謝富科公爵惺惺表態,“死人是件大事,尤其在目前的形勢下,能對此負責的人,非王族人士莫屬。”
接著又欠身和親王夫人耳語,讓親信們聽見。
“夫人,”他說,“採納大家的意見,留下你信得過的人參加審判,這樣就不必擔心我們的報復計劃會落空。”
“別急別急。”布庸先生撐著手杖,抬起患關節炎的病腿說,“你曾說過要避開親王夫人牽頭牌的責任,我不拒絕負責任,但我希望其他人與我共同分擔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