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卡諾爾說,“沒有必要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永遠愛你。我說這話時心是赤熱的,但頭腦是冷靜的。”
“啊,謝謝你,朋友。”
克萊爾掀開柵欄,把手伸給卡諾爾,激動地說,“我的愛是你的,我的心屬於你。”
卡諾爾抓住克萊爾的手吻個沒完。
“篷佩示意我出去。教堂可能要關門了。”克萊爾說,“別了,朋友,不,還是說再見吧。明天,你就知道我為你,也為我們所做的事了。明天,你會幸福,因為我們將是幸福的一對。”克萊爾情不自禁地拉過卡諾爾的手,吻了一下指尖,飄然而去。卡諾爾高興極了,心裡彷彿有天使爽朗的笑聲在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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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娜農所說,國王、王后、紅衣主教和拉梅勒雷先生,已經動身來討伐公開支援親王們的反叛城市了。他們的速度雖然緩慢,但畢竟在前進。
國王一到利布恩就接見了波爾多代表團。這個代表團求見國王的目的,是想讓國王相信他們對國王是尊敬的,是忠誠的。
王后以奧地利式的傲慢態度也接見了高階使節。“先生們,”王后說,“我們稍事停留繼續趕往韋爾斯。你們的忠心是否象你們所說的那樣虔誠,我們馬上可以得到驗證。”
王后不瞭解的情況,議員們一定耳有所聞,所以聽了王后的話,他們不安地相互對視。他們的表情變化被王后看在了眼裡。
“我們馬上就去韋爾斯。”王后說,“埃珀農公爵先生已經向我們保證過,韋爾斯是個好地方,我們準備讓國王住在那裡。”
然後轉過臉去問她的總管及隨從:
“誰是韋爾斯總督?”
“夫人,”吉託說,“聽說是個新總督。”
“人可靠嗎?”
王后皺緊了眉頭。
“埃珀農公爵先生的人。”
王后聞言皺眉舒展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要快點。”
“夫人,”拉梅勒雷公爵說,“陛下想走快,我們辦得到,但我覺得速度應比部隊慢。部隊殺進韋爾斯城可謂一箭三雕,既讓庶民知道陛下的聲威,又長了忠臣的志氣,還滅了亂臣的氣焰。”
“我認為拉梅勒雷先生說得在理,”馬紮蘭紅衣主教說。
“可我認為他言之差矣。”王后反駁說:“到波爾多之前,我們沒什麼可擔心的,國王頂天立地,靠的是他的膽略,而非他的軍隊,所以他的隨從人馬就夠了。”
拉梅勒雷先生低頭預設。
王后把吉託找來,命令他集合侍衛隊、火槍隊和輕騎兵隊。國王縱身騎上馬,站在隊伍前頭。馬紮蘭的侄女和侍女們上了一輛四輪馬車。
準備就緒,一隊人馬立即浩浩蕩蕩向韋爾斯進發。由於路程僅10法裡,正規部隊隨後行動,晚國王三、四個小時,然後安營紮寨於多爾多涅河左岸。
國王當時剛12歲,但已經是個好騎手,技巧嫻熟,姿勢優雅,顯出王族貴胄的氣派。他後來成為歐洲最講排場的國王。王后親眼看著國王長大,但生活上一直受紅衣主教的嚴格管束,連必須的生活用品都得不到。明年9月5日,國王就是成人了,主教切盼這一天能快點到來。國王使性子耍潑時,主教想提前領略國王將來的心性,有時竟充耳不聞,視而不見。這場戰爭甚合國王之心,從某種意義上講,使國王脫穎而出,學做統帥,學掌權力的開始。國王滿面春風,時而走到車旁向王后打招呼,順便給他喜歡的弗龍泰納夫人送個秋波,時而又走到侍從們的前頭,同拉梅勒雷先生以及老吉託談論路易十三國王的戰功,已故主教先生的偉績。
走著談著,不覺路長。韋爾斯城的箭樓、遊廊依稀可辨。是日晴空萬里,風景如畫,陽光斜照河面,粼波盪漾,彷彿踏著皚皚白雪在散步,令人心曠神怡。國王走在拉梅勒雷先生和吉託先生的中間。吉託不時朝城堡眺望,發現城堡上有哨兵走動。哨兵無疑早發現了王家軍的先頭部隊,卻沒有什麼行動。王后的馬車加快了速度,趕到了前頭。
“元帥先生,”馬紮蘭說,“有件事我覺得蹊蹺。”
“什麼事,閣下?”
“我覺得,精明的總督對其城堡周圍發生的事應該心中有數。在國王親臨城堡時,他起碼得派個代表來迎接。”
“哈哈!”王后放聲乾笑,“夾道歡迎,大可不必,我喜歡錶裡如一。”
拉梅勒雷先生趕緊用手絹掩住臉,不是掩怪相,至少是想做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