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三問好似連珠三箭,一箭未過,一箭又至,顧惜朝想答都插不上口。羅棋心問完就一臉費解地盯著顧惜朝,好像在奇怪他為什麼不說話,顧惜朝確定她的問題告一段落了,才道:“劇組裡事兒多,陳導走不開。”
羅棋心道:“切,他肯定是嫌麻煩。”
顧惜朝完全不知道說啥合適,這位姐姐簡直比傅晚晴還缺少人間煙火氣兒,好在羅棋心得了這一個答案也就忘了後面兩問,突然伸手同戚少商握了握,禮貌道:“你們聊,我先失陪了。”她走了兩步又回頭,顧惜朝以為她終於想起來交待一下“羅謹言那小兔崽子”的問題,結果羅教授勉為其難地來了句,“你抽空練練琴吧,陳子峰多半還要拉你到處作秀去,程度太差的話很影響我情緒的。”
倆人愣了好一會兒,戚少商才道:“比起來,羅謹言這人已經相當好理解了。”
顧惜朝道:“上次她也沒這麼二啊。”
息紅淚進場的時候顧惜朝覺得這應該就是今晚的高潮了,但這會兒他絕對不會想到,如果說華一樵和英綠荷是開胃酒,羅謹言和羅棋心是頭盤,而息紅淚無論是湯還是主菜,後面的蔬菜甜品水果茶都還一樣沒上呢。
息紅淚連著給政/府的艾滋病公益廣告做了三年的形象大使,今晚請她再合適不過。她在經紀人的指引下同基金的兩位發起人握手寒暄,又同其他人打招呼,直忙乎了半天。即使只是一件低調規矩的白色禮服裙,也驚豔全場。息紅淚是真漂亮,氣質出眾,吸引了一大群老少爺們兒,她臉上一個得當的淺笑保持了十幾分鍾,心裡幻想自己揮舞著皮鞭劈頭蓋臉把這些人抽得抱頭鼠竄。
戚少商太熟悉那神情,曉得她這是心煩,對顧惜朝道:“我去打個招呼。”
顧惜朝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笑容,“請便。”他從侍者手裡拿過一杯香檳,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眼角斜著戚少商的方向,雖然是斜著,也能夠將彼端的情況盡收眼底。
戚少商分開人群走到息紅淚身邊,自動自發幫她擋駕,與她身邊一眾人等呵呵呵呵地打太極,儼然一個盡職盡責的護花使者。
他倆分手的訊息始終沒有正式對外公佈,戚少商同阮明正的口頭婚約也只是私下裡的承諾,外界並不知曉。阮明正那時沒拿婚約來要挾,終是放過了他,也放過了自己,確切的說,是給了他一個開放式的結局,一個自主選擇的權利,說到底即使明白戚少商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愛,她心裡也始終存有一絲不現實的期望。未到最後一刻不要輕易放棄,其實這是對的,如果沒有顧惜朝,戚少商真是會完成她的願望。
有記者要求拍照,又問他倆愛情長跑多年究竟何時完婚,也有不顧面子上好不好看,直接質疑他們這兩年互動太少是否感情出現危機的,除了合影之外,所有問題二人一律都未正面回應,請媒體朋友多關注基金,今晚場合莊重實在不適宜挖掘男女關係,拒絕的客氣而徹底。最後戚少商要求留一點私人時間給他們這一對許久未曾碰面的“老朋友”,各路神仙嬉笑著漸漸散了。
顧惜朝在另一個角落斜眼旁觀,雖然說什麼肯定聽不到,但大體情況還是瞧得見的。息紅淚比較冷淡,但多少顧念著場合,並沒讓雙方都難堪,只是戚少商說好幾句,她才偶爾回應一二,然而說到後來,戚少商居然拿出手機給她看,息紅淚顯然有所鬆動,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秀眉微蹙總好過沒表情,兩人越看越起勁兒,額頭都要挨在一起。
顧惜朝沒滋沒味兒地呷了一口酒,這才是情侶的日常,戚少商要是跟他粘一晚上才叫奇怪。
英綠荷在旁邊兒幽幽地嘆息,“真讓人羨慕啊。”
顧惜朝沒好氣兒道:“英姐萬花叢中過,用得著羨慕別人?”
“可惜採不到心儀的那一朵。”英綠荷作西子捧心狀,她不怕顧惜朝陰陽怪氣兒,就怕他不說話,“小惜朝,咱們跳舞吧。”
顧惜朝翻了個白眼兒,滿場溜達試圖甩掉她,英綠荷緊跟在側亦步亦趨,給他煩的。他回頭警告英綠荷不要貼太近,不料轉身時差點撞到人,他還沒開口說抱歉,那人特自來熟地好一通嘮叨,“顧先生是吧?你好你好,我是高梓銘。我哥和你拍戲那會兒我就想去探班來著,不過實在是忙,沒倒出空兒來。你別看我哥一張撲克兒臉,其實他人沒啥,心眼兒好著呢,他回來可誇你演技好了,我都說了老戚的朋友不會錯……”
顧惜朝整個兒雲裡霧裡,“等等等等,令兄是?”
高梓銘愣了一下,訕訕笑道:“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哥劉明函,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