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室。很奇怪,我找不到出口,找不到氧氣的來源,但一直好好地活著,直到石室穩定下來。”
唐槍一直在微笑,點起了一支雪茄後,攤開雙手,向著攝像機鏡頭問:“沈南,這不是幻想臆造,而是真實發生過的。我現在站在你面前,可以自稱是盜墓者唐槍,但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牢牢記住‘我是敗在所羅門王劍下的囚徒’。我們知道,所羅門王畢生以剪除妖魔鬼怪為己任,而他也確確實實地做到了這一點。於是,長大以後,我懷疑自己是魔鬼轉生,血液中摻雜著邪惡的魔性——”
方星衝了兩杯咖啡進來,沒有坐下,在書房裡不停地輕輕踱步:“據說,所有的盜墓者都有前世,他們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地在地下挖掘,就是在尋找自己的殘存記憶。我想,唐槍也是如此,你說呢?”
盜墓者是一個非常古怪的群體,這個行業內的許多人年輕時就已經成了百萬富翁,他們憑藉從墓穴裡得到的寶藏,大把大把地換取外國收藏家手裡的美金,然後進入盜墓、出售、革新盜墓設施、再盜墓、再出售這樣的無限迴圈之中。
可想而知,他們的財富是終生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完全沒有必要以千金之軀再下到蛇蟲成堆、機關重重的危險古墓裡。心理學家們分析,這是一種“盜墓癮”,就像名震江湖的“賭王”,一看到街邊的小賭檔也會忍不住手癢一樣。
全球各種各樣的大小古墓,已經成了盜墓者們的宿命魔咒。
對於方星的問題,唐槍早就有了答案,他說過——“我的生命,起源於古墓而必將終結於同樣的地方”。不過,他的記憶殘片裡,竟然有“貓靈”的成分,這是以前他從沒提及的。
“我知道,唐槍一直處於一個尋找的過程,即使是在盜墓者排行榜上加冕之後,他對這些所謂的榮譽仍然看得很淡。憑心而論,他是一個極端孤獨的人,即使是朋友之間,也僅僅把自己的心事開啟一小部分。所以,冷七永遠只能是他的助手,而非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哲學家說,只有偏執狂才能成功。唐槍的一生,深刻地印證了這句話,他做得非常成功,成功得讓同行們嫉妒欲狂,恨不得下一秒鐘就把他剪除。”
關於唐槍,我有很多話要說,他就像一本很難讀懂的古書,一旦深入進去,便令人不能自拔了。
“你很欣賞他?”方星一笑。
我直言不諱地承認:“對,到目前為止,我只欣賞過三個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兩個呢?”方星向我舉了舉杯子,“為名醫沈南欣賞的三大高手,以咖啡代酒,乾一杯。”
“另一個,是葉溪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小北。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氣質,孤獨而傲岸,如一隻特立獨行的狼,那是很多大人物身上都能感覺到的東西。假如給他時間和機會,一定不會久居人下。未來的江湖,一定是屬於他那種年輕人的。”
與小北接觸時間很短,但我敏銳地覺察到他與普通江湖人物迥然不同之處。他不嗜殺,但每次該出手時絕不留情,並且把所有的感情都深埋在心裡,絕不輕易表露,別人所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偽裝。
相士評三國曹操時說過“亂世梟雄”的話,這句話加諸於小北身上,同樣合適。現在的江湖,新舊勢力交替,各種不合時宜的陳規被棄之如敝履,正是年輕人出頭的大好時機。
“唔,是他?”方星微微有些失落。
剛剛她去廚房時,按了放像機的暫停鍵,現在按下遙控器,螢幕上的唐槍重新活躍起來。
“為什麼不問第三個人是誰?”我凝視著她的側影。
“我猜到了,是我。不過,我不想別人故意討好自己,很多時候,優秀的人不必別人恭維就很明顯地脫穎而出,從小到大,我有這種自信。沈南,你我之間,任何事上都可以坦誠相告,不用變著心思繞圈子,特別是在這種照顧面子的虛擬名次上。”
她很敏感,但這段話裡有個錯誤。我不是有意討好她,而是真正覺得欣賞對方,不過,言盡於此,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我成了孤兒,但那些記憶碎片卻一直停留在我腦子裡,永不消失。有時候,我會在午夜裡突然驚醒,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禁閉在一座地宮裡,掙扎奔突,無法解脫。那時,強烈的恨意會牢牢地攫住我的心臟,感覺自己的存在,就是要向這個世界報復,終有一天,我會將世界踩在腳下,用地心裡的火灼燒一切,讓所有的生靈像從前的我一樣,陷於死亡、戰火、瘟疫、囚禁的血光地獄裡——”
他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