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瘋子接在手中,“三姐其實並不需要……好吧,謝謝,你叫什麼來著?”
“我姓林,叫林層染。”隨後他轉向胡桂揚,“你的觀心社還收人嗎?”
“收啊,一個月十兩銀子,按年交一百兩,包吃包住,童叟無欺。”
林層染看一眼李歐與江東俠,“咱們都白忙了,我要留下,只求能親眼看到神玉發揮威力,它在咱們手中無異於暴殄天物。”
江東俠嘆息一聲,“苦練兩年,咱們甚至不是婦人的對手,還爭什麼?我也留下。”
李歐長出一口氣,“老實說,我早就覺得厭倦,一直沒好意思說出來。胡桂揚,你那個觀心社,除了交錢,還有別的要求嗎?”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眾人回到趙宅,酒席已經備好,於是入座開懷暢飲,許多人參禪兩年,不如今日所見影響更大。
將近二更,胡桂揚先退席,回到後院,只見妻子小草正與岳丈、岳母到處尋找女兒小花。
胡桂揚沒有大醉,笑道:“不用問,肯定是在蜂娘那裡。”
小草有點著急,“我去找過,蜂娘說趙阿七將小花抱走。”
“趙阿七明明在前邊喝酒……不對,他比我離開得早……”胡桂揚的些微醉意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轉身向前院跑去,小草緊隨其後,剩下何家老兩口不知所措。
僕人老強正要關門,胡桂揚上前攔下,“趙阿七出去過?”
老強想了一會,“好像是,應該回來了吧?這都什麼時候了。”
“大概多久以前?”
“不到半個時辰。”
胡桂揚邁過門檻,一眼就看到趙阿七抱著小花從街上走來,心頭一塊石頭落地,轉身向小草道:“在這呢。”
小草跑出去,奪回女兒,怒道:“你幹嘛帶小花出門?”
“她想吃糖,所以我就帶她去衚衕口……”
“她才多大!”小草更怒。
懷中的小花卻樓住母親的脖子,將一塊關東糖遞來,笑嘻嘻地說:“甜的,吃娘。”
小草的怒意一下子消失,還是埋怨道:“她連牙都沒長齊,吃什麼糖啊?”
“她喜歡舔。”趙阿七笑道。
小草抱著女兒回院,趙阿七要跟進去,被胡桂揚攔下。
“買塊糖而已,用不了半個時辰。”
趙阿七愣了一下,“今天我才明白,我們這些人就是一群螢蟲,卻要與日月爭光。李歐他們覺得累,我也是。小花很安全,我會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她。”
胡桂揚也愣住了,訕訕地說:“謝謝你這麼看重我女兒。”
“小花讓我想起聞苦雨。”
胡桂揚又是一愣,聞苦雨原是趙宅的丫環,除了住宅,與小花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啊。”胡桂揚不願破壞趙阿七的幻想,“回去接著喝酒吧。”
趙阿七邁步進院,在門口轉身道:“對了,小譚不會回來了,他受夠了參禪打坐,要去別的地方待著。”
“永遠不回來?”
“永遠。”趙阿七邁過門檻,連抬腿都顯得疲憊。
胡桂揚在門外站了一會,僕人老強探頭道:“老爺,可以關門了嗎?”
“你去休息,我來上閂。”
老強巴不得少點活兒,立刻應聲離去。
胡桂揚坐在門檻上,看著空蕩蕩、黑黢黢的街巷,喃喃道:“居然已經兩年了……”
衚衕外跑來一個人,遠遠地喊道:“胡桂揚,是你嗎?”
“是我,你怎麼又來了?還有酒……”
“快跟我走。”何五瘋子快步跑到近前,拽起胡桂揚就走。
“去哪?幹嘛?”
“緊急得很,快點走。”
“我得跟家裡說一聲……”胡桂揚沒爭過何五瘋子,路上他聽說是何三塵出事。
何三塵住在南城,胡桂揚從未來過,何五瘋子拽著他跑過大街小巷,遇見巡夜官兵也不躲避,還得是胡桂揚高喊“錦衣衛查案”,才沒引來麻煩。
與趙宅相比,這是一座極小的住處,與胡桂揚從前的家頗為相似。
侏儒阿寅正在狹小的庭院裡來回踱步,見到胡桂揚立刻道:“怎麼才到?”
“因為我不會飛。”
“少貧嘴,去看看三姐。”
“你還沒跟我說清楚……”胡桂揚被何五瘋子、阿寅硬推進屋裡,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