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袁茂聽到這句話,肯定心花怒放。”
“我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又找我做什麼?”
胡桂揚坐下,又倒一杯茶,抿了一口,“我不知道該怎麼問你。”
“嘿,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當然,我不好意思的時候很多,但這回與此無關。我不知道該怎麼問你,因為我知道,你所有的回答肯定都是順著我說,都是謊言。”
“你是說我在討好你嗎?你想多了。”任榴兒嘲笑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朱九公子’又出現在烏鵲衚衕?到處找你,結果被打一頓?”
任榴兒沉默一會,小聲道:“沒用的笨蛋。”
“我還是袁茂?”
“朱九頭。”
胡桂揚喝一口茶,笑道:“你瞧,這就是我害怕的事情,我一開頭,你就給我答案,可這個答案從來不會出乎我的意料,回想起來,你告訴我的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猜得七七八八,然後你順著說出來。”
任榴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走到桌邊,坐到對面,“每次都是你不請自來逼問我,難道還指望我實話實說?”
“不指望了,再也不指望了。”
“那你還來幹嘛?”
“希望你不要連累袁茂,他是我的朋友。”
“他是我的夫君。而且我們早有計劃,除了你,再沒有任何人看出破綻,老鴇跟朱九頭一樣,以為我逃到了烏鵲衚衕,一直在那邊尋找,絕沒想到我就藏在本司衚衕附近。”
“你又在順著我說話,但這次你猜錯了,我說的危險與春院無關。”
任榴兒稍聳下肩,“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胡桂揚等了一會,“好吧,隨你。我待會就走,韋瑛不會放心讓我獨自己留宿外面,監視我的一言一行,就是他的豐功偉績。”
“不送。既然袁郎相信你,我想我也可以相信你不會向外人走漏訊息。”
“袁郎……”胡桂揚覺得這個稱呼有些可笑,“如果他就姓郎,或者朗,你怎麼稱呼?”
任榴兒冷冷地看著他,無意參與這種無聊遊戲。
“看來咱們不是朋友。”
“從來不是。”
“但我和袁茂是朋友。”
“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所以,我必須提醒袁茂小心。”
“小心什麼?”任榴兒微微一愣。
“你不說,我也不說,就讓咱們心知肚明吧。”胡桂揚邁步向門口走去,步履不穩,身子搖搖晃晃,嘴裡喃喃道:“喝這麼多酒,就為了給袁茂一個提醒,真是不值啊。”
“你究竟知道什麼?”任榴兒忍不住問道。
“危險。”胡桂揚轉變身回道,臉上沒有笑容,“巨大的危險,請你相信,我之所以來這一趟,不是因為你,只是因為袁茂。”
胡桂揚開門出屋,任榴兒呆坐在桌邊,再沒開口。
韋瑛果然派來兩人,花小哥與一名番子手,正坐在客廳裡吃零食,懷裡揣著賞錢,嘴裡聊著閒話,心裡自然都不著急,看見胡校尉進來,反而有些失望。
“還以為你能多睡一會呢。”花小哥過來攙扶。
“不行,大宅子住慣了,在這種小屋子裡睡覺會做噩夢,走,回趙宅去。”
“呵呵,趙宅也就是院子大些,屋子跟這裡差不多……小心點門檻。酒量不好,幹嘛要拼命喝?”
“這些話等你母親來問,你專心點兒。”
番子手不吱聲,拱手向袁茂告辭。
在大門口,胡桂揚推開花小哥,“去牽馬來,我自己站得住。”
袁茂走近,拱手道:“招待不周,請多包涵,胡校尉慢走。”
胡桂揚小聲道:“記住我的話,你帶進家門的不只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大麻煩、大危險。”
“我明白。”袁茂以為是春院那邊的事情。
胡桂揚搖頭,“你不明白,這危險還沒有顯露出來。你這麼聰明,仔細想想,她急急忙忙地離家,是為了私奔,還是為了逃命?”
袁茂一愣,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馬牽來了,胡桂揚拍拍袁茂的肩膀,笑道:“改天去趙宅吧,我請客,新來的花大娘子手藝極佳,比得上酒樓裡的廚子。”
“改日定當登門拜訪。”
“叫上老道。”
“只要別打擾胡校尉查案就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