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給忘了,孫瞎子是被法術殺死的。”
胡桂揚看著樊大堅,等他解釋。
樊大堅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聽我說完。孫瞎子死得挺有意思,未必與關達子、陳逵等有關,咱們可能只是湊巧趕上了。”
樊大堅等了一會,見胡桂揚不問,只好繼續道:“還記得嗎?七月十五有一個江湖比武大會,還有一個鬥法大會。”
胡桂揚點點頭,他當然記得,就是因為這兩個傳言,他才離開京城,希望在江湖中尋找線索。
“我要說的是鬥法大會,這次聚會不是人人都能參加,必須有點真本事。”
“殺死一名瞎道士算什麼真本事?”
“呵呵,蹊蹺就在這裡:有人算到了孫瞎子的死期,而且是在事發三天前。”
“三天前?”
“對啊,那時候咱們還沒決定來通州,你甚至沒聽說過孫瞎子這個名字。想那孫瞎子也不是普通人,在大關帝廟裡管事,手下人不少,前晚將他保護得嚴嚴實實,結果他還是如期被殺死。”
“這算什麼法術?養幾名刺客,不就可以隨便給任何人算死期了?”
“這種事情,你得身處其中,才能感覺它的不同尋常,總之孫瞎子一死,當初算命的那個傢伙聲名鵲起。”
“說吧,是誰?”
“你肯定猜不到。”
“那我就別猜了。”
“嘿嘿,是張五臣。”
“張五臣?”胡桂揚真的吃了一驚。
樊大堅要的就是這種反應,笑道:“沒錯,就是他,何百萬當年的徒弟,如今在朝陽門附近趕騾車的張五臣。”
“他把名字又改回去了?”
張五臣原名張五娃,趕騾車時的名字叫張五蟲,“五臣”之名是當年的梁鐵公給他起的。
“對啊,現在這個名字可了不起了,再也不是當年的無名小卒。”
一聽到“無名小卒”四個字,胡桂揚馬上想起趙阿七,那也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只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成為知名的武林高手。
“這裡面又有金丹一類的東西吧?”胡桂揚問。
“這個真沒聽說,我只知道張五臣不再是騾夫,穿上了道袍,就住在通州城西的城隍廟裡,求他算命的人排成了長隊,日進斗金哪。”
“大家都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
“別小看這件事,知道死期之後,或許能解厄,或許能提前安排一下,不至於太倉促。”
袁茂等人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胡桂揚正好閒著沒事,“咱們也去算一算。”
“去可以,但你事後別說是我騙你去的,最近怪事又開始增多,你這人又比較多疑……”
胡桂揚只是笑。
走之前,他又去看了一眼小周倉。
另外七人都被帶走了,只有小周倉還在房間裡,戴了一晚上枷鎖,已經沒有當初的勁頭兒,顯得十分萎靡,可一見到胡桂揚,還是瞪眼。
“你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嗎?”胡桂揚問。
小周倉一愣,“呸,殺剮隨意,別來消遣老子。”
胡桂揚叫進來衛兵,讓他們解開枷鎖,“我可以把他帶走吧?”
衛兵求之不得,馬上道:“當然可以,他不算我們巡捕營的犯人,胡校尉可以隨意處置。”
“跟我走。”胡桂揚命令道。
小周倉更糊塗了,可是再怎麼著也比戴幾十斤的枷鎖要舒服,急忙起身跟上去,直到了巡捕營大門,才疑惑地問:“要去哪?”
胡桂揚不理他,對樊大堅道:“你帶路,咱們去城隍廟。”
“我就知道在城西,可不知道具體位置,待會再打聽吧。”樊大堅道。
小周倉插口道:“我認路,你們去那裡幹嘛?”
“給你算一命,看你還能活多久。”
胡桂揚說的是實話,小周倉卻當是笑話,冷笑兩聲,目光亂掃,尋找逃跑的路線。
“你若跑了,我就讓關家人抵罪,然後都算在你頭上。”胡桂揚警告道。
小周倉怒不可遏,“誰說我要跑了?”他現在的身子太弱,的確跑不了多遠。
“帶路吧。”
“這邊。”小周倉冷冷地說,緊緊腰帶,走在前面帶路。
通州城雖小,卻是繁華所在,官署大都位於北邊,臨近碼頭,其它地方遍佈集市,街道雖然狹窄,來來往往的行人顯得比京城還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