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不散。”沈乾元道。
“走。”大鐵錘轉身招呼眾官兵走向馬匹,沒多久,就聽得蹄聲雜沓,漸漸遠去。
一場危機暫時化解。
胡桂揚頗感意外,問道:“三天之後要怎樣?”
沈乾元笑了笑,沒有回答。
樊大堅走過來,因為太緊張,鳥銃一直沒準備好,只能像棍棒一樣握在手裡,“呼……還好你和這個大鐵錘認識,要不然得有一場混戰,他們人多,不只過來這些,後面好像還有人,咱們恐怕不是對手。”
袁茂也走過來,鳥銃已經備好,“強盜還這麼橫,不允許被搶者反抗嗎?”
周圍的人都笑了,好像袁茂說了一句十分滑稽的話。
沈乾元道:“別管他們,咱們接著喝酒,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說。”
酒肉沒剩多少,吃了一會就散了,眾人打地鋪休息,胡桂揚困極了,倒頭沒一會就睡著了。
有了沈乾元的保證,這一夜很安全,沒再發生任何意外。
次日一早,胡桂揚是被冷醒的。
篝火已經熄滅,沈乾元等人都已離開,只剩下尤五六一人,看守他之前盜來的三匹騾子,笑道:“三位若不嫌棄,到我家裡暫歇一陣吧,離這裡不算太遠。”
“其他人呢?”胡桂揚爬起來,袁茂也醒了,只有樊大堅還在睡。
“三哥有點事,天黑前能回來。”
尤五六的家不在村裡,三間草房藏在一片樹林中,遠離鄉村道路,在林外根本看不到,若非有人帶領,極難找到。
“不是什麼好地方,請三位對付一下。”
胡桂揚沒說什麼,樊大堅皺起眉頭,“怎麼搞得像逃難似的。”
尤五六笑道:“雖說不是逃難,可也要避著點外人,以免惹出是非,對不對?”
樊大堅哼了一聲,沒說什麼,胡桂揚道:“三天之後是要在西馬屯比武嗎?”
尤五六面露難色,“這個……說也無妨,反正你們早晚得知道。三天之後是有一場比武,或者是一場定輸贏,賭你們的三條命,或者是三場,一場一條命。”
樊大堅色變,“這事還沒完啊?”
“別擔心,大鐵錘那夥人沒一個是沈三哥的對手,比武就是給大鐵錘一點面子,讓他有個臺階下。”
“他們明明是強盜!”樊大堅氣憤難平,心裡還有一點害怕,畢竟關達子是他放銃打死的,“江湖也得分青紅皂白吧?”
尤五六苦笑道:“江湖不是官府,青紅皂白要分,但不是最重要的。”
胡桂揚笑著問:“什麼最重要?義氣?”
尤五六覺得不太好回答,“義氣當然重要,但是……”想了一會,他心中豁然開朗,“最重要的是交情。”
“交情?”
“對,交情。什麼青紅皂白、是非曲直、高低貴賤……都要排在交情後面,比如關達子,他是官兵、是強盜,他殺人越貨、為害鄉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朋友多。如今他死了,被這位道爺殺死,那他的朋友們就得出面報仇,否則的話,以後就沒法混了,這就是交情。”
尤五六有點得意,不只是因為想出了答案,也是對“交情”的向望與崇敬。
樊大堅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們昨晚說關達子朋友不少,難道還要挨個找我們報仇嗎?”
尤五六笑道:“所以沈三哥才同意比武,三天之內,該來的朋友都來了,將事兒抹平,不論輸贏,以後都不會有人再找你們報仇了。”
“是啊,沈乾元若是輸了,我們連命都得搭進去,自然沒人再來報仇。”樊大堅深深覺得這事不太可靠。
尤五六有點尷尬,“以沈三哥的本事,應該不至於……那個,你們先歇會,我去燒點水,看看能不能抓只雞什麼的。”
尤五六出門,樊大堅道:“肯定是到附近村裡偷雞去了。”
袁茂勸道:“老道,你還是少說幾句吧,人家都說了江湖上交情最重要,你把人得罪光了,誰來救你?”
“那就回城,我就不信他們誰敢追進去,什麼大鐵錘、小鐵疙瘩,碰見真正的官兵,都得變成鐵餅。”樊大堅期待地看著胡桂揚,雖然才出來兩天,他已經萬分懷念城裡的生活了。
草房低矮狹小,胡桂揚沒有參與交談,掇條凳子坐在門口,藉著外面的陽光看幾張紙,這都是他從關達子那裡搜來的。
“不能回城。”胡桂揚頭也不抬地說,“江湖難行,所以才成為何百萬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