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麻。”路汶又看了他一眼,低聲吐出了一個名字。
伯顏身上的殺氣瞬間就降低了一大半兒,遲疑半晌,才低低的說道:“哈麻,他,他能起到什麼作用,只要察罕貼木兒和李思齊兩個帶兵入了城,第一個死掉的就是他。”
“眼下他還是大元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路汶搖了搖頭,笑著點醒,“妥歡帖木兒已經對他起了殺心,他可能一點兒都洠Ц芯醯矯矗�故撬�蠶褳淹沿┫嗄茄��曰杈�倚墓⒐ⅲ�髦�粼繽砘岜簧繃思榔歟�駁屯返人潰��徽踉�故鄭�!�
“這。”伯顏的臉色瞬間開始變白,額頭上緩緩冒起一股霧氣,作為前丞相脫脫的養子,他絕對不相信大仇人哈麻是個和脫脫一樣的忠臣,哪怕他現在自己為了報仇已經主動投靠了淮安軍,也依舊打心裡眼裡瞧不起哈麻,打心眼裡不相信,哈麻會像脫脫當年一樣,寧死要做一個千古忠臣。
而自打妥歡帖木兒下旨調察罕帖木兒和李思齊來大都那天起,到現在已經有小半個月了,哈麻卻洠в腥魏畏從Γ�踔亮�顧勒踉�木俁�紱'有做一下,他,他到底想幹什麼。
正百思不解間,耳畔又傳來路汶低沉的聲音,,“藏在陰影裡頭的敵人,才最可怕,而把全部力量擺在明面上的對手,反倒容易應付,我跟你一樣,也不相信哈麻會選擇束手待斃,他這個人雖然又貪又壞,卻絕對不蠢,萬一在太子和奇氏的陰謀突然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你說,妥歡帖木兒哪裡還顧得上再殺他,而他和月闊察兒無論帶著兵馬站在哪一方,哪一方就勝券在握,過後,誰還有本事再殺他,。”
“這”伯顏的額頭上,終於滲出了一層又細又密的冷汗,緊握著拳頭,嘴裡發出痛苦到的**。
他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大都城這潭子死水,恐怕不是一般的深,甭說三千淮安軍毫無防備的捲進來,即便人數再多兩倍,恐怕結局同樣是粉身碎骨。
“你回去繼續盯著愛猷識理答臘,輔佐他逼宮奪位。”知道自己已經徹底令對方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路汶輕輕拍了下伯顏的肩膀,笑著補充,“但是千萬不能再魯莽,如果他那邊真的決定向淮揚尋求火器方面的支援,只要蘇先生答應,我就會盡可能快地派人調集一筆給他,讓他更有底氣地去父子相殘,剛才有一點你說得洠Т恚��歉缸恿┓茨砍沙鵒耍�栽勖腔窗簿�狽ゴ笥兄�媯�劣詮�檳潛擼�伊⒖膛扇巳ハ瓴椋�綣��幌氳人賴幕埃�贍蘢罱��逄熘�冢�突崆老瘸鍪幀!�
“遵命。”伯顏舉手行禮,低聲答應,心中終究還有些不甘,想了想,在告辭之前試探著詢問,“大人,如果,如果妥歡帖木兒父子真的打起來,咱們,咱們淮安軍,什麼時候能夠渡河北伐。”
“應該會很快。”路汶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低聲分析,“雖然第一、第二、第三軍團都在江浙,但至少第四、第八軍團能揮師北上,但最後能打到什麼地方就不好說了,畢竟事發太倉促,主公那邊一點兒準備都洠в校��巰攏�哺�靜皇潛狽サ淖詈檬被�!�
“希望是妥歡帖木兒殺了兒子和老婆,然後又發現淮安軍已經兵臨大都城下。”伯顏絲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咬著牙說了一句,轉身大步出門。
路汶輕輕嘆了口氣,默默地將他送到了前院雞毛小店的門口,先仔細跟周圍暗哨查驗了衚衕左右兩個出口的動靜,然後才低聲吩咐:“路上小心,以後非極特殊情況,不要逆向聯絡,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必須記得,保全自己為上,還是那句話,為了報仇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
“屬下明白,屬下不會再來了。”伯顏點點頭,飛身跳上馬背。
路汶又嘆了口氣,站在陰影裡,目送對方離開,他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所有叮囑都是徒勞,伯顏心裡的仇恨太濃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發酵到影響理智的地步,所以無論是愛猷識理答臘奪位成功,還是妥歡帖木兒在父子相殘中最後獲勝,伯顏恐怕都很難再活下來。
作為軍情處最老練的頭目之一,他當然不可能讓整個大都站上下都陪著伯顏一道冒險,因此在將今晚得到的情報派人傳遞出去後,立刻開始著手安排整個大都站向備用“巢穴”轉移,同時,派出麾下精銳去聯絡在右相府裡的眼線,盡最大可能掌握哈麻那邊的動靜。
與太子府的情況不同,軍情處對右丞相的滲透,遠不及前者順利,細作最高階別不過是一名帳房先生,接到催促後,送出來的訊息非常有限,並且裡邊大多都是些與生意想關的瑣事,如相府又收了誰家的賄賂,又購進了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