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他這個千戶挪挪地方。
“嘖嘖,看兄弟你這話說的,讓老哥我多不好意思!行了,你拿我巴特爾當朋友,我巴特爾也不矯情。下次出海做生意,兄弟你也來湊個份子。多了不敢保證,三個月之內,你最初拿多少,我讓你翻雙倍拿回去!”
“那,那我可就先謝過老哥您了!”阿穆爾不花眨巴眨巴眼睛,喜出望外。海上走私的利潤豐厚,這一點兒整個中書省靠近山東路的文武官員,個個都心知肚明。可利潤大歸大,海貿的門檻也相當高。如果沒有對方主動點頭,甭說他一個小小的千戶,就是宣慰副使釋嘉納,也只有幹看著流口水的份兒,絕對沒有勇氣向裡邊插手。
“謝啥啊?今後巴特爾用到你的地方也多著呢!咱們兄弟倆就甭客氣了!”耶律昭笑了笑,大氣地擺手。
“那是,那是!”阿穆爾不花的身子立刻就又矮下去了半頭,滿臉堆笑。隨即,偷偷四下看了看,故作關心狀,“老哥,那膠州不是被紅巾賊給佔了麼?你再出海,麻煩不麻煩啊?!”
“還有登州和萊州呢,怎麼會就在膠州這一棵樹上吊死!”即便他不問,耶律昭也準備主動說明。立刻將聲音又壓低了數分,滿臉神秘地補充,“話又說回來了,真金白銀誰不愛啊。那紅巾賊都是苦哈哈出身,沒什麼見識。老子等戰事消停下來,隨便拔跟汗毛,就能樂呵地打發掉他們。到時候,他們巴不得老哥我從膠州出海呢,好歹還能落到手裡幾個!兄弟你想想啊,這年頭,東西的價格都翻著跟頭漲,能有什麼比真金白銀攥在自己手裡還踏實?!”
第三十九章 奪營 (中)
第三十九章奪營(中)
這句話,可是真說到阿穆爾不花心窩子裡去了。令他頓時就眼眶發燙,拍著耶律昭的肩膀,唏噓不止。
大元朝的俸祿向來劃為紙鈔和職田兩部分。而紙鈔自立國之日起,就光發不回收,貶起值來沒完沒了。前年脫脫更是力排眾議,印造“至正交鈔”。結果導致物價在新鈔發行後幾個月內就上漲了十倍,即便在大都這種皇帝眼皮底下的地方,一斗粟都漲到了五十貫鈔以上。到了地方州縣,更是鈔不如紙,老百姓買米之時甚至到了需要用雞公車推著至正中統交鈔去換的地步!(注1)在這種情況下,光憑著職田上的那點兒收益,肯定已經滿足不了一個從四品千戶的日常開銷。而武官又不比文職,既審不了案子,又幹涉不了賦稅,平素撈錢路子少得可憐。所以每逢出征,就走一路搶一路,不分敵我。否則,甭說當兵的鼓不起士氣,為將者自己都收不回本錢來。
但搶劫自家百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百戰百勝時還好,朝廷對這些行為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兒。要是吃了敗仗,或在朝廷權鬥中站錯了隊,那這些作奸犯科之舉就要老賬新帳一起算了。弄不好,將全家性命都得搭進去。
“老哥你放心!”耶律昭最擅長的,就是跟各類貪官打交道。見對方明顯被自己的話打動,又推心置腹地補充,“我手中向來不缺賺錢的路子,缺的只是人脈和貨物。只要你肯相信我,跟兄弟我一起幹。我保證,你下半輩子再也不用為錢發愁!如果說話不算話,你可以隨時要我的腦袋!”
“這話說得,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相信你來?!”阿穆爾不花聞聽,立刻大聲抗議。
“我只是說,要你把心放到肚子裡頭。”耶律昭笑呵呵地跟對方套著近乎,繼續大步朝中軍方向走。
路還沒走一半兒,兩個人已經變成了刎頸之交。就差沒有立刻跪下來捻土為香,磕頭拜把子了。營地內的其他各族將士見到,愈發不敢怠慢。給眾夥計們的帳篷都是撿距離中軍近處,怎麼寬敞怎麼安排。唯恐一不小心怠慢了千戶大人的朋友,事後被套小鞋兒穿。
那大夥計俞廷玉也極懂規矩,進了營地之後,立刻讓身後的弟兄跟著領路的漢軍百戶下去休息,非聽到掌櫃召喚,不得肆意走動。自己則帶著另外一個名叫路禮的小夥計,緊緊跟在了耶律昭身後,隨時聽候差遣。
不一會兒,三人被領到了中軍帳外。阿穆爾不花滿臉歉意地擺了擺手,請客人們在門口稍帶,自己則以最快速度衝進去向山東宣慰副使釋嘉納彙報詳情。那山東宣慰副使釋嘉納乃正四品高官,軍民兼管,發財的路子遠比普通武將多。所以態度便不像阿穆爾不花那樣積極,坐在裡邊擺足了架子,才揮揮手,命人召喚來人進帳回話。
耶律昭常年跟他們合作,早就習慣了這些明裡暗裡的道道。聽親兵傳令完畢,立刻清了清嗓子,小跑著向軍帳內衝去。一邊跑,一邊高聲叫喊:“魯王門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