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
“穩住陣腳,穩住陣腳!”其他探馬赤軍將領,石守田、葉雄、韓豹子等人也大聲叫嚷。像一頭頭暴怒的猛獸。在他們的聯手努力下,契丹人的陣型越來越齊整,越來越厚重,宛若一塊巨大的礁石。
“轟!”緊追著廬、寧兩州‘義兵’腳步衝過來的濠州紅巾,一頭撞在了礁石上,深入數尺,濺起幾百道血光。
朱重八手握九尺槍,上挑下刺。將靠近自己的契丹人挨個捅死。他的步伐非常敏捷,手、腰和雙腿的配合,也協調到了極點。九尺槍靈活敏捷的優勢,被他發揮了個淋漓盡致。每次都是欺近對手身邊,才發出全力一擊。每一擊不中立刻變換角度,然後挺槍再刺,根本不給對手還招的可能。
濠州軍的吳國興和吳國寶哥倆,則專門負責約束隊伍,跟緊朱重八這個領頭的獅子。整個隊伍又在敵軍的人海中,緩緩收斂為燕尾型。隨著朱重八的進攻方向來回擺動,將左右兩側遇到的敵軍挨個擊殺,將砸出來的缺口盡力擴充套件到最大。
然而,他們的對手探馬赤軍,也不是一群下九流的廢物。在受到最初的打擊之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並且憑藉祖輩父輩們流傳下來的經驗,開始了大規模反撲。只見他們從左右兩側,結著一個個方陣湧來,手中盾牌、鋼刀和長矛,密切配合。每次遇到紅巾軍的碾壓,則彼此呼應,共同承擔壓力。每次看到反撲機會,則並肩湧上,不斷從濠州軍的燕尾陣中,扯下一塊塊**血肉。
燕尾陣的運轉,很快就艱澀了起來。儘管作為陣頭的朱重八依舊勇不可擋,但作為陣刃的兩個側翼,卻要花費極大代價,才能跟上陣首的節奏。吳國興和吳國寶兩個用盡全身解數,殺散一波又一波敵人,卻不斷有新的敵人從側面擠過來,將燕尾擺動的空間繼續壓縮。二人身上很快就掛了彩,分不清敵人還是自己的血,淅淅瀝瀝,從肩膀一直淌到地面。
來自濠州計程車兵們,也奮不顧身。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絕不退縮。他們不光是為了支援傅友德而來,他們要挽回整個濠州軍的聲譽。他們命,可以死在戰場上,可以為掩護自家袍澤而舍。這是他們的榮耀,即便今天全軍覆沒於此,也永遠好過躲在幾百裡外,為了某些人的野心而無謂的犧牲。
他們是士兵,是起義者。他們自打拿起刀來反抗那一刻,就已經不畏懼死。他們只求死得其所。
“弟兄們,跟著我上!”傅友德在人群中高舉長槍,大聲呼和。差一點就被敵軍透陣而過,全靠了濠州軍的援助才躲過了一劫。這對他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所以,絕不會在旁邊看著濠州軍被契丹人圍攻。無論如何,他都要衝上去,跟朱重八匯聚在一起,與後者並肩而戰,共同力挽狂瀾。
“跟上,跟上,濠州弟兄們都上去了,咱們怎麼有臉躲在後邊?”有道是,什麼將帶什麼兵。傅友德心高氣傲,其手下的弟兄們,自尊心也都強到了極點。雖然迎面湧過來的探馬赤軍兵力遠超過自己,雖然他們每個人其實都已經疲憊不堪。但是,濠州軍已經衝進敵陣中去了,他們就不能留在後邊。這是他們的原則,哪怕是為此,流乾體內最後一滴熱血。
“跟上,跟上!”李喜喜帶著百十名弟兄,結成一個小三角陣,大步向前推進。哪裡敵軍最密集,就拼命殺向哪裡。每前進一步,身邊都血流滾滾。每前進一步,都有無數具屍體倒下,或者是敵人,或者是自己。
“弟兄們,把炮抬到車上,然後跟著我來!”被眼前情景燒得渾身滾燙,黃老二把腰一貓,奮力拉動拴在炮耳上的麻繩。敵我雙方混站在一起,炮兵怕誤傷到自己人,在遠處無法再發揮任何作用。但是他們卻不能幹看著弟兄們去犧牲,他們必須要走上前,和袍澤們一同面對敵人。
“把炮放到車上,把炮放到車上!推到跟前轟那些契丹人!”幾個炮兵營長與黃老二心有靈犀,立刻明白了將軍大人的意圖。帶頭彎下腰去,抬起一門火炮,重新擺到旁邊的車架上。然後又快步衝向下一門。
“先上十門,後邊的慢慢跟過來!”黃老二繼續大聲叫嚷,兩隻眼睛紅得像初冬時的柿子。只見他,快速走到炮車前,彎腰取出一包火藥,順著炮口填了進去,然後又取出一包散彈,從炮口倒入。再抄起一把鐵炮杵,用力向炮口內壓了數下,丟在腳旁,然後邁開大步來到炮車後,“跟我一起i推,弟兄們,走到近處用散彈轟他們!”
“走到近處用散彈轟他們!”眾炮長們齊聲答應著,學著黃老二的模樣,給火炮填上散彈。然後指揮著各自手下的炮兵推起炮車,大步朝前衝去,一邊衝,一邊扯開嗓子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