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其詳!”
“還記得範米嗎,以前跟我同寢室的小卷毛?”
“當然記得啊。她之後在哪裡?義大利?有段時間沒聽你說起她了。”
“沒錯!之前我在米蘭拍片的時候她在佛羅倫薩遊學,匆匆見了一面。其實這些年,除了攝影老本行,她還學烘培、紅酒、咖啡……”麥世寧掰著手指數道,“總而言之,一個不務正業的吃貨!”
夏奕諾啞然失笑:“所以呢?”
麥世寧換了正經的神色:“去年她媽媽生病了,她回國照顧家裡。想在C城定下來,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好合適的工作。我有叫她來工作室一起幹,但是這個傢伙……你知道,我追求攝影的人文藝術,而她一直是做紀實攝影的。現在工作室接的單子大多是商業片,她不願意做攝影棚工作,所以我不強求她。創業的話,這些年她攢的錢可都用來給她媽媽治病了。所以,我覺得,你們倒是可以一起做!”
“原來如此!”夏奕諾恍然大悟,“我也覺得可以,不如找個時間見個面。”
麥世寧眨了眨眼:“等下她就過來了!”
夏奕諾和範米在大學時代有過幾次接觸。範米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樂觀,大方,笑起來簡直就像沒心沒肺。和麥世寧主攻的藝術攝影不同,範米是做紀實攝影的,兩人曾經當著夏奕諾的面,就Walker Evans作品的社會意義和美學價值,展開兩個小時激烈的辯論。結果是夏奕諾在她們寢室睡著了,醒來時眼前是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兩位當事人已經喝紅了眼,講話舌頭都打結了,卻依舊互不相讓。
所以範米的人生觀是這樣的:攝影是此生摯愛,靠著它賺點錢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用來謀生算計,否則日復一日,相看兩厭,就得不償失了。除了報社和雜誌社的特殊約稿,範米不願拍大片,不願做一個只拍漂亮照片的攝影師。你若是問她,會不會覺得可惜?她一定會回答,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為什麼要覺得可惜?
對於範米來說,愛情和攝影是一個道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人生總要保留一些遺失的美好,最愛的那個,在心底妥善地安藏,但卻不一定要在一起。如果一定要細數茶米油鹽醬醋陳,那就找一個對拍的,誰說一定要是那個最愛的。蚊子血和硃砂痣、飯粘子和明月光的區別,難道還不懂嗎?
顯然,範米的觀點並不為麥世寧所認同。為此,兩人不知道爭論了多少次。可是搞藝術的,沒點心氣怎麼可以。否則兩人是怎樣做到多年的老友鬼鬼。範米不願意入夥大麥工作室,哪怕明知道那是朋友在拉自己一把。雖然被麥世寧吐槽不務正業,但範米依舊堅持己見,樂此不疲地折騰、搗鼓。麥世寧是支援範米的,因為範米生來就是個適合折騰和搗鼓的人。
君子和而不同,求同存異,尊重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也是我們成長的必修課。
幾年不見,範米依舊一頭小卷毛,站在大家面前,笑起來還是二十歲的模樣。夏奕諾笑說:“真的還是我記憶中的小米,和大學的時候幾乎沒變。”
範米嘿嘿一笑:“你也沒變嘛,夏小寶!C大的骨灰級元老。”
這讓麥世寧非常不滿:“你們這些人,也不知道吃了些什麼防腐劑!”
範米哼一聲,表示自己在外風餐露宿多年還保持這般年輕,絕對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簡單介紹範米和梁覺筠、小男生認識,嘻嘻哈哈半天后,談到正經事。
說到各自對咖啡館的經營理念,乃至裝修風格等細節之處,範米和夏奕諾簡直就是一拍即合。當下兩人就敲定,開一家集烘培和咖啡於一體的咖啡館。
範米那叫一個激動,忍不住感嘆:“真是太巧了!之前一直想要找合作伙伴卻沒有一個合適的。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是你!”
夏奕諾笑說:“這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麥世寧敲敲桌子:“哎,我可提醒你們兩個。親兄弟明算賬,資金入股和人力入股,你們最好先說說清楚分紅。”
夏奕諾:“這簡單,五五分就可以了。”
範米驚道:“這怎麼行!小寶,這店可是你的!”
夏奕諾:“以後就是我們的了。我還要上班,將來要你費心的事情可不少。”
範米:“五五真的是太多了,要不是我,你請一個店長,哪裡需要給那麼多的。”
而此時小男生乖乖地坐在梁覺筠的腿上,梁覺筠手臂圈住他,下巴抵在小男生肩上,兩手玩轉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