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計劃能成,阿瑞斯坐上了蒼穹寶座,那她帕那採婭就是得了雙重恩寵了。可惜,現在太晚了。無論戰神多麼引人愛慕,他都不會是屬於她帕那採婭的;不論她的計劃多麼周密,她也再沒有當上神後的可能了。
帕那採婭不欲再想,轉而四面打量;只見自家裡是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同時又杳無人影,一個端茶倒水的寧芙也不在,偌大的健康神府邸竟是一絲人氣也沒有了。
她心下奇怪,也不聲張,只管向她的臥室裡走去。一路上,穿梭了她香氣襲人的葡萄秧架,又踩過佈滿繽紛落英的石階,當她穿著小牛皮露趾涼鞋的腳掌踏入了接客廳,帕那採婭立愣當場,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你們這是怎麼了?!”
帕那採婭驚呼一聲,面對著眼前活靈活現的石築雕像,失了平日的冷靜。她飛速上前,仔細檢視。果不其然,那些鬼斧神工的少女石塑,即便是雕刻的大師看見了都要自慚形愧、甘拜下風的作品上,擁有的一張張栩栩如生的面容,正是帕那採婭所熟悉的,她府上的寧芙們的長相。
帕那採婭大驚失色,恐地連退三步。
這些失了靈魂的死物們此時還保持著她們最後一刻的掙扎。不論是各式各樣逃離的身姿,還是絕望無助的神情,全部生動地展示在帕那採婭的眼前。那些扭曲著的四肢、破碎的眼眸、曲張的口腔、還有咽在其中再沒有可能吐出來的嘶叫,驟然和她們曾經的美好劃開一條殘酷的裂縫。一邊的是真實另一邊是噩夢。
而帕那採婭站在中間,見證了一切,也承擔了一種孤單的痛苦。那傷痛一生出,便陡然變換了形狀,成了一種怪異的魔力,統統一股腦地湧入她的身軀;讓她感覺好似她本人也置身在那地獄之中,神魔之時;這種錯覺又讓她產生了錯感,彷彿她伸手就能阻擋了悲劇,又彷彿她將要和她們一起化為虛無。
帕那採婭被死亡的脅迫激地周身一抖,隨即掙脫了夢魘;而此時,她已是背頸發寒,毛骨悚然。
“怎麼會這樣!?難道……不好!”
帕那採婭驚叫一聲,在如此恐懼的情境下,非但沒有離開,反而繼續向著她的目的地,她的臥室跑去。
伴隨著疾馳的腳步,帕那採婭終於抵達了門口,猛的推開了那綁著石榴花柳枝的門板,巨力使石榴木狠拍在石牆上,顫抖著哀鳴。帕那採婭心無他想,直直衝入其中,顫動的手指匆忙地點燃了桌上的香燈。
幽暗的燈光亮起,便被帕那採婭掌在手中;同時,石榴的獨特的清香也瀰漫出來。帕那採婭置身其中,這時候心情也稍作平靜。她來到臥床旁邊,帶著金光的神力伴隨著她的手掌,貼上了其後的石壁。等她手掌一撤,那石壁上突然露出了個人高的石洞,裡面漆黑一片,分外詭秘。
帕那採婭一腳跨入,手持的香燈散發的紅光便在黑暗中展開了一方庇護;這時候才能看出,眼前的是一個相當逼仄的暗室,只那微弱的光源,便照亮四壁,把周身充斥的滿滿當當。而帕那採婭目中一映入那預想到的精美造物,終於鬆了口氣,恐懼不能自已的情緒也落迴心裡。她僅憑著一口*活氣才能強撐著衝到這裡,此時精神一洩,便是身體一軟,緩緩的跪坐在地。
“呼……嚇死我了。”帕那採婭低下頭,扶著狂蹦亂跳的胸膛,後怕的安慰自己,“我還以為……哈,哈哈!”
想到前面自己恐嚇自己的那些猜想,為了那些空無所依的假設,她簡直要把自己扼死,不由自嘲的笑了起來。
這時,突然傳出了一句冷冰冰的話語,
“以為什麼呢,健康女神帕那採婭?什麼事情能讓你如此開懷大笑的?能不能告訴給我赫拉聽一聽呢?”
這聲音不大,卻一出就蓋過了帕那採婭的笑聲,讓她如遭雷擊,面目蒼白無色,決然欲死。
赫拉緩步從一角的陰暗處緩緩走出,從容的走到跪倒的帕那採婭面前。
“來來,抬起臉來,讓我瞧一瞧。你這張誘惑得宙斯和阿波羅邁不開腿的美麗臉蛋兒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說完,尊貴的神後屈身而下,握住了帕那採婭低垂的下巴,同另一隻白臂揚起,璀璨的神力爆裂而出,一時光芒大作,照得密室燈火通明,現出了帕那採婭的真容,映入了赫拉的眼中。
“呀!真美!”她誇張的驚呼一聲,彷彿被迷住一樣不住的打量,“真是實至名歸的美人。我算是理解那些男神們的表現了。要知道,看到你悲傷的小臉,連我都要憐惜得不忍心殺你了。唉,可惜沒能讓阿佛洛狄忒一同前來。也許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