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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回頭一看是崔太監,心裡貿然一驚。此人身為宮中司禮太監,統領西苑一切事務,還掌管著令人談虎色變的錦衣衛、東西兩廠,雖然實權被嘉靖收走,但名義上他還是大內總管。嚴嵩不敢怠慢,退到路邊,微微向崔太監躬下身子:“崔公公好!”

自從嘉靖殺了大太監劉謹,宮中的太監無不夾起了尾巴,連崔太監看見一般朝臣也滿臉是笑。殊不知過去太監做了太多的壞事,閣僚們無人理睬嘉靖身邊的那些閹奴。尤其是夏言及其門生故吏,見了太監更是盛氣凌人,崔太監在心裡忍了。今日見嚴嵩對他如此謙恭,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哎喲嚴大人,您不在直廬待著,小心受了風寒!”

“公公有所不知,下官無處可去……”

崔太監驚訝了:“皇上不是令大人在直廬侯著聽召麼?”

“這……”嚴嵩眼裡露出為難之情。

崔太監明白了,一定是夏言容不得人在暗中做鬼,他望著年事已高的嚴嵩,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大人還是忍忍,這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誰也說不準哪!”

“公公所言極是,帷中謹記!”嚴嵩說罷,從袖子裡取出一包嚴世藩帶來的黃山新茶,雙手捧向崔太監:“公公,這是小兒剛才家鄉帶來的清明前茶,公公要不嫌棄,就請嚐嚐鮮。”

崔太監笑眯了眼,比得了一萬兩銀票還要高興。這說明嚴嵩看重自己,是有心之人,他雙手接過茶葉:“恭敬不如從命,嚴大人,奴才情領了!”

嚴嵩望著崔太監的背影,心裡輕輕吁了口氣。崔太監雖然大權旁落,他畢竟是嘉靖身邊的人,怠慢不得!這包茶葉他放在袖袋裡好幾天了,終於等到機會,送給了崔太監。

直廬的小太監找到嚴嵩,說是夏大人有請,請他隨同自己進入直廬。

嚴嵩進入直廬,寬大的房間生著火爐,暖氣撲面而來,由於剛從寒冷的戶外進來,他不由打了寒噤。幾位閣僚悠閒地品著茶,在與夏言交談著什麼,一見嚴嵩進來都住了口。嚴嵩先向夏言鞠了一躬,再向幾位同僚示意,禮數盡到以後,才在門邊一把空椅上坐上。其實,無論是講資歷、職位、學識、官品,嚴嵩都不比其他幾位閣員差,要說詩詞和書法,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但生性謹慎的他,還是處處小心,不似夏言那般霸道張揚。

幾位與嚴嵩一樣入閣西苑直廬的大臣,微微在椅子上欠起身子,算是向嚴嵩回過禮了。有一位對嚴嵩的禮數視而不見,照樣飲他的茶,嚴嵩也不在意。

夏言向嚴嵩招手:“帷中,你來看看……”

嚴嵩恭敬地整整衣冠,再走到夏言身邊坐下。

夏言看了一眼嚴嵩,對他整理衣冠再來見他這個細節很是滿意:“這是兵部、戶部送來的奏摺,大人們先議議,再奏請皇上決斷……”

嚴嵩一聽,就知道他們幾個人已經議過了,夏言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他忍住心裡的氣仔細看起奏摺。兵部送來三份奏摺:一是說自公孫朔密捕進京後,大漠也先蠢蠢欲動,邊境三軍不可一日無帥,請皇上定奪;二是東海倭寇越演越烈,沿海三省荒疏良田數十萬頃,百姓流離失所,兵部奏請抵禦之策;三是河東、河西逆賊如荒原之火,有燎原之勢,是剿是撫?戶部稟報:江淮鹽運史一職空缺,擬派員前去。

嚴嵩看後暗暗吃驚,奏摺上所說之事,都被嚴世藩說中了,兒子真是個奇才、鬼才!他看後不動聲色,把奏摺送還給夏言。

第十八章 爾虞我詐(2)

夏言對奏摺上說的幾件大事,煞費苦心也沒有想出辦法,徵求幾位閣員的意見,那些人都各懷鬼胎,言不由衷。江淮鹽運史一職,前幾任都由他的門生故吏擔任,那些人肥了,自己也得了不少好處。不料東窗事發,前後幾任鹽運史殺的殺、關的關,夏言不敢再舉薦自己的人去,又不想將這一肥缺交給他人。還有就是兵部說的河東河西這事,從前派去的人,都被鄧茂七、葉宗留給砍了,還派人將砍下的頭送回京城,朝中無人再敢前去;至於東海抗倭,能擔此事的武將不多,不是嚴頗老矣,就是年少不堪擔此重任……最難的是公孫朔一事,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他奏也不是,不奏也不是……急切之中,才想起被他趕在外面受凍的嚴嵩。嚴嵩默默把奏摺放在夏言面前一聲不吭,急壞了夏言,皇上有可能隨時召見,若拿不出辦法來,首先唯他這個首輔是問。

“帷中,你倒是說話呀!”夏言急了。

嚴嵩態度極為誠懇:“帷中才疏學淺,從前對軍國大事也孤陋寡聞,想聆聽諸位大人的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