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太妃目光微轉,低頭輕抿了一口清茶,開口問道:“城中所有的出入口均已掌控在辰兒的手中了?”
“是,王爺早已命城防軍把控了所有的出入口,即便是一隻蚊子,也是飛不出去的,太妃請放寬心。且方才宮中傳來訊息,說是王爺即將告知天下,玉乾帝暴斃而亡,留下聖旨讓辰王繼位。王爺已經改元德夕,並下旨捉拿海王楚王兩叛賊,以正國法。”蔣嬤嬤有些捉摸不透元德太妃的心思,卻是照實回答。
可元德太妃卻在聽完蔣嬤嬤的稟報後,一雙雅緻的秀眉頓時輕蹙了起來,眼底漸漸浮上一抹殺氣,正要開口,外面卻傳來一道請安聲。
“奴才參見太妃娘娘。”這時,太妃院外響起一道低沉穩重的聲音。
元德太妃於蔣嬤嬤均已聽出這是辰王府管家的聲音,只見蔣嬤嬤心頭有些不解地看向垂簾外,似是在思索此時管家前來太妃院的用意,難不成宮中又有訊息傳來?
元德太妃眼底亦是藏著淺淡的疑惑,只見她隱下心中方才想起的事情,冷冽的目光淡掃蔣嬤嬤一眼,示意她出去看看出了何事。
蔣嬤嬤會意,朝著元德太妃恭敬地福了福身,將手中端著的瓷碗擱在小桌上,這才折身掀簾走了出去。
蔣嬤嬤走出正屋,見管家恭敬地立於院門口,便立即走上前,低聲開口,“太妃正在歇息,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吧。”
“如今老身想見太妃一面,想不到竟比登天還難啊!”卻不想,一道蒼老卻滿含威信的身影緩緩走進蔣嬤嬤的眼簾。
“奴婢見過老太君!”蔣嬤嬤心頭微微一驚,沒想到太妃剛剛回到辰王府,林老太君便找上門來,尤其此時見林老太君滿面冷峻的模樣,想必定是有要事與太妃商量。
如今真是德夕帝奪取天下最為重要的時刻,斷斷不能讓皇上與元家發生不愉快,免得屆時元家抽身事外。
思及此,蔣嬤嬤立即放低身段,恭敬地對林老太君福了福身。只是,蔣嬤嬤眉目間的坦然與不卑不亢卻絲毫沒有動搖,並未因為林老太君的盛氣凌人而跟著擺出自己的身份。
見蔣嬤嬤這般識趣,林老太君臉上的寒意稍稍緩解了些,只口氣依舊帶著一些怒意,精明的雙目往正屋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即沉聲問著蔣嬤嬤,“聽聞太妃在皇陵受了重傷,老身這個做母親自然是要來看望的,不知太妃的傷勢如何?”
語畢,便見林老太君領著身邊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越過一旁的蔣嬤嬤,徑自往院內走去。
蔣嬤嬤自是不好攔下元德太妃的母親,只能快步走到林老太君的身旁,引著二人踏進正屋,自己則快速走進內室稟報。
“太妃,老太君來了,還有……”蔣嬤嬤走進內室,卻見元德太妃已經起身,只是身上的衣衫還未換上宮裝,胸口的位置尤能看到一抹淡淡地血漬。
見元德太妃面色微微發白,蔣嬤嬤立即走上前,小心地扶住她的身子,關切道:“太妃可是身子不適?”
元德太妃卻是搖了搖頭,隔著門簾射向外屋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冷忙,同時抬手示意蔣嬤嬤開口,隨即命令道:“既然母親來了,那就請她進來吧。”
說著,元德太妃端莊地落座在圓桌旁,一手端起桌上的瓷碗,輕輕攪動裡面的燕窩粥,等著林老太君的進來。
安靜的內室響起一陣有節奏的柺杖點地聲,隨著門簾被掀起,林老太君一身雍容華貴地踏進內室,見元德太妃神色淡漠地端坐在內室,林老太君斂下心頭的怒意,微微福身朗聲道:“老身見過太妃。”
而緊跟在林老太君身旁的中年美婦亦是跟著行禮,“見過太妃。”
見自己的母親竟將元府的大夫人帶了過來,元德太妃放下手中的瓷碗,淡笑道:“母親與弟妹怎麼來了?都坐吧。”
說著,元德太妃指著自己面前的兩張圓凳示意林老太君與元夫人坐下,不等二人開口,緊接著又說道:“本宮剛剛回王府,還沒有來得及前去元府看望母親。京中這一兩日發生這許多的變化,不知母親可有受到驚嚇?”
“多謝太妃關懷,府裡一切安好!如今王爺即將順遂先帝遺旨登上大寶,咱們元氏一門也算是苦盡甘來,娘娘也應當保重身體,日後母儀天下好輔助皇上啊。”林老太君淡淡地觀察著元德太妃的神色,見她今日有些寡淡,林老太君便多了一個心思,並未立即說出自己的來意。
只是,坐在林老太君身旁的元夫人卻是有些坐不住了,臉上眼中均是掛著極濃的擔憂,奈何此時此景沒有她說話的田地,她也只能心中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