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山手執竹竿撐著扁舟划向岸邊。
“方才是夢兒在吟唱曲調吧。”船還未停靠穩妥,楚南山已拿起船上的油燈上了岸邊。
楚飛揚與雲千夢同時出了六角亭走向楚南山,雲千夢細觀楚南山此時的神情,見他已將所有的情感隱於心中,雲千夢這才笑著回道:“是的,爺爺。讓爺爺見笑了。”
“真是好聽。”楚南山輕聲說了這麼一句,隨即抬眼掃了楚飛揚一眼,便一言不發地領著二人一同朝小木屋走去。
半夜時分,前方戰事發生變數,北齊太子竟率領十萬軍隊在北方支援海王,打得辰王的軍隊一個措手不及,此時雙方正處於交戰之中。
“齊靖元實在是太大膽了,西楚這邊才發生事情,他便著急插手,難道他不怕齊靖暄趁著他不在北齊而奪了皇位?”雲千夢隨著楚飛揚而起身,拿過一旁的戰甲一件件為楚飛揚穿上,心頭縱有萬般不捨,卻始終咬緊牙關不曾表露出半點小女兒的心思來。
楚飛揚心中亦是掛念著雲千夢,還未分開,腦中便已經浮現出雲千夢將來即將遇到的各種困難。
注視著她明顯消瘦的臉龐,楚飛揚趁著雲千夢轉身去取佩劍之時伸出雙臂,自雲千夢的身後緊緊地將她摟抱在懷,雙手掌心小心翼翼地貼在她的腹部上,下顎輕抵在她的肩頭,聲音低沉卻含著脈脈深情地叮囑著雲千夢,“你如今有了身子,萬事不可逞強,也不可如當初在雲相府時那般無牽無掛與敵人硬拼,知道嗎?有急事記得讓喬影聯絡我,不可慌了神,天大的事情先保住自己,即便是有人拿我的性命去換得你活下的機會,你也要為自己考慮!”
雲千夢聽得楚飛揚話語中的頗多擔憂以及最後那句讓她心慌難受的囑咐,眼底不由得浮上一層水霧,卻又立即將這不頂用的淚珠咽回腹中,轉身環住楚飛揚的腰身,輕笑道:“說什麼傻話。我身邊這麼多人保護著,又有個聰明無雙的夫君為我籌謀前路,危險豈會近得了我的身?況且如今我腹中還有一個,自是不會馬虎大意讓你擔心。真正讓我放心不下的,還是戰場上的殺伐。你是主帥,勞心勞神勞身,萬般要照顧好自己。”
有些話,點到為止,說得多了,楚飛揚定會知曉雲千夢擔憂的心境。
再一次將雲千夢攬入懷中,楚飛揚輕拍她後背,柔聲開口,“放心,我自有分寸。齊靖元既然已經這麼做了,那他自然是想好了所有的退路。畢竟,如今容蓉可是在北齊的太子府中,齊靖元若是有什麼不測,那容蓉定會危險。他即便不為自己,也會為容蓉珍重的。”
“那你呢?”殊不知,雲千夢方才的話便是在等楚飛揚說出這話。
只見雲千夢自楚飛揚的懷中站直身子,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正一眨也不眨地緊盯著他,卻讓楚飛揚的心情頓時大好,對著雲千夢慎重地點了點頭,保證道:“我自會比他更加珍重自己。”
雲千夢心中知曉,一旦楚飛揚作出保證,那便是駟馬難追,將佩劍交到楚飛揚的手中,雲千夢退離他溫暖的懷抱,送著他出了門。
楚南山早已在門外等著楚飛揚,此時見孫兒出來,祖孫二人便立即動身離開了山谷。
“王妃,您再躺一會吧,這會子天色還早呢。”慕春點著一盞燈走室內,卻見雲千夢已經起身靠坐在床頭,不禁有些心疼。
雲千夢搖了搖頭,她本就淺眠,如今楚飛揚一走,將她的整顆心都懸高在半空中,哪裡還睡得著。
“我坐著看會書,這裡不需要人伺候了,你下去休息吧。”說罷,雲千夢抽出床頭放著的兵書,慢慢地翻看著。
慕春無法,多點亮了幾盞燈,不讓雲千夢夜晚看書傷了眼睛,這才悄聲退了出去。
而此時,原先楚南山救出雲千夢的山路上,卻是狂奔著數萬人馬。
這數萬人馬趁夜趕路,將幾輛極其普通的馬車保護在中間,嚴防緊守不讓賊人傷害到馬車內的人。
“皇上,咱們這是要去哪裡?難道皇上不管太子了嗎?”德妃雙手緊緊地抓緊馬車的車窗,連日來的驚嚇讓她早已失去了往日宮中娘娘的體面和端莊,此時面色發白、臉龐消瘦凹陷,雙目中更是夾雜著點點淚珠。如今被這顛簸的馬車晃盪地更是面如金紙,整個人處於極其的狂躁中。
而同坐在馬車內的皇后與太后等人,均也是面色慘白,只是相較於失去一國儲君的德妃,皇后的神色尚且鎮定。只見她緊緊抱著瑤公主,免得瑤公主被狂奔的馬車甩出去,同時又滿眼譏諷地盯著如今失去一切的德妃,心中好一陣得意。
玉乾帝見德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