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已經死了的關正!
手機上的照片一被萬里看到,他腦海中因受傷而阻隔的記憶一下子就被刺激得恢復了。在他失去知覺的那個晚上,那張曾經惡意的出現在木樓窗外的臉立即湧上了心頭,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關正!
「他——不是死了嗎?」小夏震驚的問,「他被法醫解剖過了!還送去火化了。他的追悼會是我親手辦的!」
「他巫力和法力都那麼高,瞞過警方並且讓法醫產生已經解剖過的幻覺是完全可能的。而且黃博恆是大富翁,也是援手事務所的幕後捐贈人,關正的身後事是他們出錢出人辦的,你只是幫他辦追悼會而已。這其中太多的環節可以用錢作假!」阮瞻解釋。
「可是,你又是怎麼想到是他的?」萬里問,「害得我不得不違心的佩服你一下。」
「也不是透過什麼精密推理,就是一種感覺。」阮瞻老實的說,「我把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和事都梳理了一遍,只要有一點聯絡,我都假設他是幕後人,最後再排除,結果只剩下關正這條線模糊不清,所以給你看看他的照片,畢竟你見過他。還好,小夏拿手機拍過他。」
「沒想到她胡鬧還能胡鬧出線索。」萬里拍拍小夏的頭,「你發現沒有,她雖然是砸鍋匠一名,不過卻是福將。好多事都是她誤打誤撞就引出瞭解決問題的線索。所以說,古龍說得好:天生美麗的和天生聰明的。都比不上天生幸運的。咱們家小夏就是。」
「別開玩笑啦。」小夏還是有點難以置信。「可是你是怎麼覺得他有問題的?」她問阮瞻。
「因為他死了!因為他一直置身事外,處在真正的暗處,卻又和這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你想,是誰接近了你、是誰把你帶入這件事中、是誰引你進入這個山林、是誰接觸到這些虐待老人的案件、又是誰和黃博恆關係密切?福爾摩斯說得好: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那麼剩下的這個無論是多麼不可置信,也是可能的。」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那要找到他後,讓他自己說,或者讓咱們這位了不起的心理醫生給分析一下。」
「讓他自己說吧。」萬里聳聳肩,「我現在擔心是要怎麼引出他來。然後怎麼打敗他?」
「不用引他出來。他會找上我們的。」阮瞻冷笑,「我們要做的是再一次以弱勝強,以前我們做過好多次了,這一次一定也可以。」
「那我們現在回去守株待兔吧!不對,是兔子裝死,然後踢死想吃了他的老鷹!」萬里站了起來,並拉起小夏。
「你們先回去。我要去找趟村長,讓他看看關正的照片,我要完全確定,阿啞就是關正!」
「好,我回去穿那件嫁衣。」小夏突然說,「我想試試要阿百雅禁再以幻覺和我溝通,告訴我更多的事,也許能幫得到我們。」
阿百雅禁盤膝坐在祭壇上,身著一件繡滿了奇怪文字的紅色長衣,頭戴由紅色和白色珠子裝飾的羽冠,雙手優雅的捏著決法,嘴中輕念著什麼。
她周圍擺了一些特殊的物件,像是各種動物的頭骨,不過用鮮花裝飾著,或許是她溫柔善良的面容的關係,這一切並不顯得陰森和詭異,反而讓作為旁觀者的小夏有了一種神聖感。
她持續的念著聽不懂的咒語,輕喃聲越來越大,最後成了一種『嗡嗡』聲,彷佛夏日午後的蟬鳴,聒噪但又寧靜,讓人昏昏欲睡。
正在這時,小夏眼前的景色一陣晃動,腳下也顫抖了起來,好像是地震了一樣,待幾秒鐘一切平靜後,阿百雅禁站了起來,揭開面前的竹蓆,露出下面一個直徑有兩米多的巨大的銅盆。
銅盆裡裝滿了水,竹蓆一揭開,裡面的水就開始劇烈的震盪起來。奇怪的是,如此滿的水,如此大幅度的晃動,那水竟然沒有灑出半滴。
阿百慢慢跪在銅盆前,把纖白的食指伸入水中攪動了一下,水面立即平靜了下來,波紋不動,並逐漸現出銀色光澤,變成了一面光鑑照人的鏡子。小夏感覺她這面水鏡和那天蓑衣鬼逼婚時所用的水盆現形是一樣,只不過阿百的水鏡很純淨,不帶半點妖異之氣。
「弟子知道萬物自有其跡可循,今日預知明日之天機,有違天道,是會折陽壽的。」她虔誠的對著水鏡說,「可是弟子命不過今年祭谷之日,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並沒有區別。為了彌補弟子犯下的一切錯誤,只好逆天而為,望萬物神非弟子預兆,讓弟子可安排後事,免得弟子一人之錯遺禍他人!」
阿百說完遲疑的湊近水盆,但半途又停住了,似乎很怕看到預兆顯示出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