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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習,他是一個集大成者,他反美其名曰:“如此方近人情。”此次和我見面,他一開口就說:

“咱們的軍隊在四川響應護國軍,怎麼弄得誰都知道了呢?幸虧是老袁死了,要不然,那還得了!”

說著滿臉帶著驚惶不安的神色。我說:

“我們既幹了事,還怕人家知道嗎?老袁不死,又怎麼樣?他們做皇帝,我就要反對他。反對他,就不怕他。反正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接著他說道:“我們這次回去,可要聽段總理的了。我們必須靠他當靠山,他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這樣才可保不錯。”

我說道:“只要他真正地為國家,為人民,我們自然聽他的。若不然,我們還是要幹自己的!你說靠山的話,段總理也靠的中華民國,我們也是以中華民國為靠山,決不依靠任何個人。”

因為他看見士兵的肩上還是戴的護國軍的肩章,於是他又說道:“怎麼我們的隊伍還是打著護國軍的番號呢?這不大好吧?”

我說道:“打護國軍的番號一點不是丟臉的事。自然要等有了命令,我們才取消它。”

他又呻吟道:“我們這次從四川出來,到底弄了多少呢?”

我真有點氣憤了。我說:“我們只知道為國家,為人民,這是我們的本分。你怎麼問出這種話?”

他沉默了半天,望望我的臉,非常親切懇摯地笑著說道:

“旅長,你開口就是國家人民,實在太迂執了點。這是什麼世界?若老是這樣的傻幹,連我們吃飯的地方也沒有了。依我說,旅長不如就在這裡住些時候,多請幾次客,各方面應酬應酬,聯絡聯絡,這才是有用的辦法。您瞧瞧襄陽那地方有多好,為什麼我們不要,叫人家坐著佔著,把地方吃光了?”於是又說,“我們一點應酬也沒有,各方面都沒有聯絡,實在太危險了。最近曹錕就買了兩輛汽車,每輛九千元,送給傅良佐和徐樹錚。張敬堯也花了幾千塊錢,買了兩個窯姐兒送他們。您看看他們的幹法吧,要不然,怎麼他們什麼事都行的開,我們老是被人家排擠呢?”

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大篇,我簡直忍耐不住了。我說:“你這說的都是亡國的辦法!”再也不願意和他說下去了。後來他把我說的話一一去報告了段先生。

第二十二章從四川到廊坊(5)

楊桂堂的為人,大都類此。那時的軍人政客,都是這樣一副面目,這樣一副頭腦,這樣一種作風。我寫的這位楊桂堂,正是他們的代表人物。

我在漢口沒有停幾天,即率部隊上京漢車,直達長辛店,再由長辛店轉豐臺,分在通州、廊坊、天津三處駐防(那時有命令,指定這三處,不許我們到南苑駐防)。當即分配:第一團駐通州,第二團二營駐天津疙瘩灣,其餘的駐廊坊。

那時段總理兼任陸軍部長,徐樹錚與傅良佐分任次長之職。傅等把我們隊伍看著和陸將軍有親密關係,而他們不滿於陸將軍,因而亦歧視我,要以對陸將軍的辦法對我。再則我們此次在四川倒袁,接受護國軍第五師的番號,亦使他們大不高興。由四川回來的各部隊,又從而加油加醋,在他們面前對我大肆攻擊,因此愈視我如眼中釘,加我以種種壓迫。不但房子不給夠住的,被服餉項,亦皆置之不問。尤其餉項一事,發給我們的全是六折票價,後來又減低為四折三折。關於訓練、裝備各方面,更是一概無人過問,形成一種聽任我們自生自滅的局面。在那時,若要軍隊存在,必須是皖系、直系。我兩皆不是,又加上我不去巴結,不去討好,又有辛亥灤州革命之事和此次倒袁之事,故益發一心要用功夫來把我們消滅。我看透了這種鬼蜮伎倆,一氣不哼,愈加埋頭苦幹。我一到廊坊,即先把餘積的公費提出,鳩工建築營房,而後專心致志,努力於部隊的整飭。第一,把此次由陝入川,再由川北返,這一路上所得的經驗,集合各將領重新詳加檢討,把病症一一指出,商量著努力改正。第二,舉辦文官軍訓,夥馬伕等的軍訓,下操打靶,一如士兵。第三,加緊幹部訓練,不但教練連和排,團營長以及副職亦一併訓練之。不但注重內場教育,外場操練亦同時重視。第四,注重精神教育,除原有辦法外,又編了許多新戲,教官兵們排演,都以教忠、教勇、教仁、教義為題材,同時灌輸一些衛生及科學方面的常識。出演之先,加以講解,講完一出,演一出,覺得收效不少。第五,利用大風、大雨、大雪的天氣出外行軍,做種種戰鬥操演。第六,歷年來兵中老幼以及久病不愈者,均大加淘汰,重新補充。第七,在廊坊蓋一勸忠祠,供奉歷年死亡,按時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