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話。
半天半天,燕疆輕輕笑了一聲,道:“忘了也好,忘了好。”起身到榻前,抽出彎刀刷的一揮,利落的劃開了玄衣身上的繩索,對九微道:“你帶他走吧,至於行刺那個人你不能帶走。”
“為何?”九微詫異。
玄衣解開封口的布條,跑到九微身側,低低對九微道:“他把那個人殺了。”
“殺了?”九微更驚訝了,殺了不是死無對證了嗎,他拿什麼來威脅她……
燕疆回手將彎刀插回刀鞘中,轉身對她笑道:“當然要殺人滅口啊,留著他只能是個隱患。”走過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什麼都變了,惟獨心軟沒變,既然幹了壞事,就不能心軟,該殺的不能留。”又喃喃了一句,“都長這麼高了……”
九微縮了縮脖子,愣怔的看他,越看越難以揣測,他話裡的意思是對她說的,他知道了行刺一事是她和玄衣布的局嗎?
那為何費心思抓了人,握著她的把柄,又替她殺人滅口呢?不是該留著這個把柄來時刻威脅她嗎?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謝謝……”九微輕聲說了一句,剛要道別。
忽聽門外燕疆的隨侍低聲道:“大公子有官兵來了。”
官兵?
燕疆閃身到窗下,輕輕掀開一線窗扉,果然樓下來了一隊人馬,卻不是正規的兵衛,頭前馬車裡出來那個人似乎是……
“沈宴?”九微也湊過來看了一眼,馬車裡下來的人果然是沈宴。
燕疆眉頭一挑,斜眼看她,“這就是你喜歡那個病秧子啊,長的還行,太女氣了……不過果然是第一個來。”
九微心情十分複雜,說實話她沒料到沈宴會真的來救她,還一路追到這來。
然後她聽到玄衣言語帶喜的道:“舅父果然看到我留在質子府的記號來救我了!”
九微心裡頓時一穩,果然是她多心了,只是捎帶手來救她的。
沈宴帶著一些人馬急急上樓來。
她對燕疆拱了拱手剛要道別下樓,燕疆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的不懷好意道:“急什麼,既然那病秧子來都來了,就讓我這個當大哥的替你考驗一下他。”
“什麼?”九微不明所以,被他笑的發毛,“考驗什麼!”
他卻絲毫不理會她,抬手封了玄衣的穴道抓他過來,將面一蒙,對門外的隨侍道:“讓那個病秧子進來!”
門外應了一聲是,房門被推開,沈宴帶著南楚走了進來,臉色泛白,微微輕咳,看到玄衣略微頓了頓。
燕疆先一步道:“你要救哪個?”踢開窗扉,一左一右將燕回和玄衣齊齊後仰推向窗外,“選一個。”
媽的!九微大半的身子都被推到了窗外,雖是二樓不太高,但摔下去也不是鬧著玩的!這是親哥哥嗎!九微抓著燕疆的胳膊簡直想拉他一塊下去!什麼爛考驗啊!腦子裡裝了什麼玩意兒!
沈宴看著他們,抿唇半天張口道:“兩個我都要救,你逃不掉的,如果你老老實實放了人,我倒是可以放你離開。”
燕疆不滿意,“少廢話,就算老子今天死也要帶一個走,快選一個。”
九微仰著身子看沈宴,他緊抿的唇,緊蹙的眉,難以抉擇的眼神……媽的媽的媽的!燕疆就是為了羞辱她吧?就是為了讓她再次看清什麼叫親疏吧?
“放手!”九微猛地抬頭咬了一口燕疆的手背。
燕疆疼的淬不及防,條件反射的鬆開了手。
九微就那麼連掙扎都來不及的摔出了窗戶,直墜而下,她聽到沈宴喊她,還有王八蛋燕疆伸手想抓住她,但她就那麼擦著他的手指摔了下去。
不用他沈宴選,她自己選。
媽的!她在那一瞬竟然發現自己那麼怕沈宴不選他,寧願摔下去也不想聽他開口……
耳側的風呼嘯而過,她看到沈宴探出來的臉,驚慌失措。
她忽然想起她背上有傷……便猛地咬牙閉上眼等著受死,卻肩背一暖,有人輕輕的托住了她,將她往懷裡一帶。
她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聽到咚咚的兩聲心跳。
有馬聲嘶鳴,那人騎在馬上。
她睜開眼就看到那人的下顎和抿著的唇,在落黑的天色下線條美的不像話。那人也低下頭來看她一眼,冷又淡,一眼便又抬頭看向樓上,對燕疆道:“鬧夠了沒有。”
燕疆拍著胸口,在窗旁心有餘悸的道:“你怎麼來了?”又樂道:“幸虧你來了啊,乾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