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旁側看著她的眉眼,她的笑,她出神的望著湖面,擺手讓侍從退下,輕聲問道:“你喜歡國舅?”
她一驚,回頭看長情時,指上纏繞的紅繩脫落,小方牌噹啷啷的敲過白玉攔墜入了湖中,叮咚一聲。
她低呼一聲,卻只看到湖面上一層層的瀲灩,焦急的道:“這可怎麼辦?”
長情看了一眼那湖面,聲音淡的像冷霧,“你可別忘了你如今是九微,他是你舅舅。”
趙明嵐攀著白玉攔,之上是細碎的冰雪,悶聲道:“不用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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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外起了風,吹的樹枝上的細雪墜墜。
九微聽到“叮”的一聲輕響,細微的幾乎以為是錯覺,伸手摸了摸脖頸,冰的涼的,貼在肌膚上讓她細微一顫。
果然是丟不掉的,重生到別人的身體還隨身帶著,繫結一般。
她暗暗解下來,將那小小的牌子藏在了懷裡。
“燕回。”有人喊她一聲。
她回頭便瞧見沈宴從廳中挑簾而出,袖著手走了過來,撩袍行禮道:“相國。”
沈宴看她行禮微微眯了眯眼,道:“這裡沒人。”
九微不解的“嗯?”了一聲。
聽他道:“你收拾一下隨我回府吧,我府中的太醫要好些。”
“多謝相國。”九微客氣道:“不必勞煩相國了,再過幾日我便回質子府了。”
沈宴良久不開口,在九微抬頭時才問:“你怪我嗎?”
“怪您?”九微詫異至極,“相國是……何意?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嗎?我為何要怪您?”
沈宴盯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裡瞧出什麼,最後只是嘆氣道:“你若覺得裝傻舒服些,便繼續下去,但我府上要安全很多。”
九微無奈道:“相國若覺得我裝傻我也沒有法子,可這堂堂京都,天子腳下有什麼不安全的?”
“燕回……”沈宴還要將什麼,有小廝匆匆而來。
到燕回跟前,行了禮道:“公子,國舅府上有人來找您,太傅請您過去。”
“國舅?”沈宴蹙眉。
九微應了一聲,匆匆跟著小廝回大廳。
一入大廳便瞧見侍衛打扮的人,那人道:“國舅大人請燕回過府。”
太傅倒了盞熱茶塞在九微手中,問道:“國舅有何要事嗎?”
侍從道:“屬下不知。”
太傅清淡的哦了一聲道:“你回去回國舅的話,燕回身子不舒服,一時去不了,等好些了我親自帶她去向國舅請罪。”
侍從依舊恭敬的行禮,“國舅吩咐了,若是質子臥病在床便抬著去,門外已備下馬車。”
太傅臉色不悅,剛要繼續講,九微拉了拉他的衣袖,對侍從道:“敢問小哥,我可否帶上我的僕人?”
侍從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九微道過謝,將茶盞遞給太傅,笑道:“太傅不必擔心,國舅找我必定是有急事。”
“可……”太傅實在難以安心,但看九微坦然的笑容只得嘆氣道:“你多加小心,有事差扶南迴來。”
九微笑呵呵道:“去國舅府能有什麼事?”
“我陪你去。”沈宴忽然挑簾進來,輕輕咳了兩聲。
九微眉頭皺了皺,又笑道:“怎敢勞煩相國大人,只是去國舅府而已。”喚了扶南來,由她為自己繫好披風,一一告別便跨出了大廳。
在門檻沈宴伸手抓住了她的披風,“你當真不必我陪你去?”
九微眉頭挑了挑,輕輕掙開沈宴的手指,好笑道:“自然當真,國舅府又不是龍潭虎穴。”扭過頭看他,“相國大人也並非什麼普世觀音。”
她跨步出門,帶的慢袖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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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府時國舅並不在府中。
侍從帶她到西廂房候著,啪了合上了門,將她和扶南兩人關在了廂房中。
“公子……”扶南忐忑的看這廂房。
這廂房還是之前來救燕回時的模樣,桌子旁是碎掉的茶杯,榻上是血跡已乾的衣衫和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