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都怪我,你剛從牢裡出來就讓你照顧我。”
長情輕柔的拿下她的手,始終斂著眉睫,“我沒事,你別擔心。”
冒牌貨還要再講什麼,小元宵在殿外稟報道:“聖上,相國大人求見。”
沈宴?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就見冒牌貨臉色一變,有些驚慌的看長情。
長情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安慰了一句沒事,起身朝殿外去,自始至終都未曾抬眼。
“長情!”九微攔在他身前。
他低斂的眉睫顫了顫,只是略微的一停頓,穿過九微的身子徑直走了過去。
真奇怪,九微可以嗅到他襟口袖角淺淡的香,那是她喜歡的迦南香。
但他似乎,沒有看到她……
殿外傳來沈宴懨懨的咳嗽聲,一聲聲的悶在胸腔裡。生前她就討厭聽那聲音,如今死了她居然還這般討厭,果然她與沈宴,三世宿敵,無解。
“聖上已經睡下了。”長情的聲音似乎有些緊張,“沈相國還是……”
沈宴咳了幾聲,悶聲打斷道:“沒人提點你該有的規矩嗎?”語調溫淡,不重不輕,“跪下。”
長情低垂著眉眼撩袍跪在他腳邊,繼續道:“聖上已安寢,還請相國大人明日再來。”
沈宴瞧都未瞧他一眼,指骨嶙峋的手指扶著一同前來的太醫,唇角微抬,“什麼時候以色侍主的面首也能來指撥我了?”語氣平淡溫和,字句卻刻薄至極,不耐的道:“滾開。”
長情低眉垂眼,卻未動。
沈宴笑了一聲,低眼看他,“牢裡住了幾日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阮二公子?”
長情果然攥緊了手指,抬眼瞪著沈宴冷笑道:“相國大人真是會開玩笑,阮家怎會有我這樣卑賤的公子。”
啪的一聲脆響。
沈宴冷冰冰的手甩在他面上,縮回手厭惡的蹙眉,語調不鹹不淡的道:“你也知道你是卑賤之人嗎?我以為你不知道。”又補道:“誰準你與我平視了?”
長情素白的面上浮出微紅的指印,低垂著眼,緊抿的唇線慘白。
小元宵慌忙跪行上前,攙扶著長情低聲急道:“公子且讓讓,切莫惹惱了相國大人啊!”
這世上就有沈宴這般不要臉的人,專揭人短,專打人臉。
九微委實忍不下去了,便要出殿時冒牌貨先她一步出了殿,伸手去扶長情。
“從鬱起來。”冒牌貨拉長情起來,氣鼓鼓的瞪沈宴,“沈宴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為了來找我的茬嗎?”
是氣鼓鼓,九微第一次見這種……十足少女的表情出現在自己那張臉上,加上那句別樣嬌嗔的話語,頓時覺得魂兒都抖了。
沈宴果然也略微驚嚇的攏了攏眉頭,“找茬?”
“不然呢?”冒牌貨一臉的憤怒,又似乎怕他一般往後縮了縮,“大半夜你跑到宮裡打我的人,你到底想幹嘛?!”
沈宴眉頭更深,淡聲道:“臣聽聞聖上重傷導致了……失憶?特地帶了趙太醫來為聖上請脈。”
一旁頭髮花白的趙老太醫行禮。
冒牌貨慌張的退了一步道:“不必了,我好的很,只是有些回憶記不太住……”
沈宴瞧著她,眉頭鬆開輕笑道:“只是請脈而已,聖上在怕什麼?”又問:“聖上可還記得趙太醫?你出生時還是他親自接生的,自小便照料你。”
鬼扯!九微看沈宴一副撒謊不臉紅的樣子就來氣,她是穩婆接生的好不好!再者她出生時沈宴才十來歲,怎麼可能知道宮闈之事,這謊話講的她都看不過去。
冒牌貨卻如臨大敵,看沈宴又忙看長情。
長情也一臉錯愕,剛要開口替她講什麼,沈宴笑容未減的先道:“你最好乖乖閉嘴。”一句話噎得長情語結。
“沈宴你怎麼說話呢!”冒牌貨不滿道:“言論自由懂不懂。”
沈宴細微的皺了眉,“聖上連趙太醫也不記得了嗎?”
沒岔開話題,冒牌貨眼神有些閃爍的道:“好像記得一點,趙太醫嘛,從小給我看病……”
“趙太醫今日才入太醫院。”沈宴唇角微抬的看她,“聖上該是第一次見他啊。”
冒牌貨臉色一白,“沈宴!”
“臣在。”沈宴氣定神閒,輕咳一聲笑看她,“聖上果然病的不輕。”
“沈宴你……”冒牌貨氣的語塞,一時之間竟找不出能罵沈宴的,她一定覺得沈宴可惡至極,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