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沛陽廝殺起來,她的人好趁亂混進宅子。
真的不得了的心思。
他盯著九微道:“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利用崔子安與將軍府的關係,甚至裝出一副純良的樣子,為的只是利用老將軍,對嗎?”
她可以拿任何人開刀,包括他沈宴。
“我一直都小瞧了你九微。”沈宴看著她道:“你並非善類,你只救你認為值得救的,不惜犧牲利用任何人。”
“善良是需要代價的。”九微也看他,“你我都非善類,你應該比我清楚要善良有多難。”
要有人願意拼盡所有護得你不知險惡,才能純善如初。
誰不想。
誰不願自己純善天真?
九微終是沒有問出口。
那未言的,在夜色裡。
沈宴不太看的清她的表情,那想說的卻也終是壓在了喉頭。
他曾想護她,當她的靠山,免她危難失落,但她卻不願意安心的讓他維護。她不信任他,從未信任過,她只信她自己,或是她想要的太多了。
寧願苦心鑽營,機關算盡,也不願依靠他。
這夜冷的出奇,冷的九微一陣陣發寒,眼前有些發花,當劉沛陽帶著人衝進來時,她看了半天才看清。
“相國大人,能不能請您告訴我,這具屍體是誰?”劉沛陽抬了抬手,有兵士將扛著的屍體撂在迴廊下。
九微看到一張慘白的臉,死不瞑目的眼,駭得往後退了半步,那雙眼卻依舊死死的盯著她。
“還有你們帶走的那個小孩兒是誰?一同的好像還有個黑衣人?”劉沛陽緊追不捨的問,又看九微,“世子妃,我也有些話想問你。”
九微聽到他喊自己,茫茫然的抬頭,眼前發黑,腳下發虛,慌忙伸手去扶司徒,卻抓了個空,踉蹌著昏了過去。
她只聽到有人在喊她,似乎是司徒,便拼了一口氣抓著身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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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做了很多夢,昏昏沉沉的,一會兒覺得疼,一會兒覺得冷,一會兒又奇癢難耐。
她在夢裡哭了又笑,有人抓著她的手不讓她亂抓,安靜的安慰她。
跟她說:“你的名字是天下最好的名字,天上星辰紫薇,地上九州四國全在你的名字裡,天子尊貴怎會不好?”
那聲音讓她一陣發寒,如墜冰湖,她陡然之間徹底清醒,猛地掙扎醒來,迷迷濛濛中對上一雙眼,她劇烈的喘息,一點點看清眼前的人,“……崔子安?”
“是我是我!你可算醒了啊!”崔子安拿帕子給她擦額頭的冷汗,“你被姓劉那小子一身血的帶回來嚇死我了,我差點動手把那小子撕了!”
九微看著他,像是不認識他一般,啞聲問:“一直都是你?”
剛才那聲音明明不是他,不是他,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那語句她再清楚不過,明明是……
崔子安心虛的唔了一聲,“之前表舅來看過你……”
是他,果然是他。
那那些話是在做夢,還是他真的說了?
九微愣怔的坐在榻上,看著崔子安,忽然說:“我的舅舅真的不要我了……”
她在忽然之間哭的毫無預兆,發夢一般坐在那兒不停的哭。
崔子安被嚇的手足無措,也紅著眼睛跟她一起掉眼淚,看著她哭著哭著又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崔子安覺得難受,他的阿姐曾經是天下最尊貴最開心的人,他的阿姐是手指劃破都會疼的喊上半天,他的阿姐從未吃過苦,受過罪,生來尊貴一世榮華……怎麼如今被欺負成這樣了。
她背上的傷口化了膿,那樣大的疤痕,看著可怕極了,若是他將來有個女兒被傷成這樣,他一定心疼的將那些人生吞活剝了!
他越想越難過,越生氣,氣表舅,氣沈宴,也氣劉沛陽!猛地起身便往外走,直接打馬去了將軍府,進門便喊道:“劉沛陽你給我出來!”
劉沛陽與劉嬌娘從廳內匆匆迎出來,瞧見崔子安怒氣衝衝的忙道:“子安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崔子安快步上前就是一拳,輪圓了錘在他臉上,卻被劉沛陽伸手擋了下,更氣了,“好啊你小子欺負完我家的人,還敢欺負我!”
“誰欺負你家人了啊?”劉沛陽莫名其妙的擒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