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安匆匆趕來接九微時,天色正印的厲害,烏雲壓頂,沉悶悶的燥熱。
他遠遠看見九微坐在馬車邊發呆,打馬近前九微一抬頭他就驚了,慌忙翻身下馬,驚道:“你怎麼……成這樣了?”
九微臉色灰白,嘴唇發青,一臉的細密汗水,鬆出一口氣便往他懷裡倒,虛啞的喃喃,“我他媽快要死了……”
崔子安伸手扶她,摸了一手的血,嚇的臉都白了,九微道:“抱我上馬,找大夫。”
“哦……哦!”他才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抱她上馬,用披風裹住她,一路疾行入京。
九微臨昏迷前還不忘囑咐他千萬不要聲張,現在她四面楚歌,多的是人想要趁虛而入。
崔子安倒是聽話,找了信任的大夫來,替九微醫治。
期間他湊過去看,九微消瘦的脊背上好大一個傷口,皮開肉綻的像是要化膿,看的他肉疼。
他就有點生氣,這沈宴也太沒風度了,居然把個重傷的人丟在城外荒郊上,要不是南楚來通報,九微怕是就要死在荒郊野外了!
卻全然不想自己在京都中搞掉了沈宴多少人,連他的親信,小沈大人都被抄了家。
這一樁案子查的極為順利,也多虧了顧尚別,九微說的一點不錯,顧尚別暗中查小沈大人幾年之久,這次藉助著崔子安和太傅的從旁協助,國舅的推波助瀾從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一直摸出了三名京中大臣和小沈大人。
若不是九微一再交代適可而止,只能查到小沈大人,他們幾乎想牽出沈宴。
沈宴不在京中,太傅和國舅全都樂得其成,只恨不能一網打盡。
所以只不過短短的數日便將案子了結,幾人下大牢的下大牢,抄家的抄家,一律重罰。
也不得不說,抄家抄出來的東西讓崔子安都咂舌,不禁想這貪官之首的沈宴該多有錢啊。
沈宴趕回來的時候這案子已經塵埃落定了,他只來得及聽人稟報小沈大人被抄家押在大牢裡便氣的昏了過去。
崔子安卻因此一案名聲大噪,國舅當然不吝嘉獎,直升到刑部右侍郎,正三品。
這樣的年紀,做到這個位置,又升的這樣快,崔子安還是獨一人。
連帶著他的附屬李景行和顧尚別也都封賞了。
一時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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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微是在第三日的夜裡醒來,看到崔子安迷迷瞪瞪的坐在床邊的小錦凳上,伸手推了推他。
崔子安一激靈清醒了過來,驚道:“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了?可算是醒了,都睡上了三日。”
三日?
九微趴在榻上,動了動身子,背上麻麻的疼,她問崔子安,“沈宴怎麼樣了?”
崔子安不悅的瞪她,“你倒是先想起了他,怎麼不先問問我怎麼樣了?”
九微嘆氣,“那你怎麼樣了。”
崔子安興致勃勃的跟她講了一遍這幾日的驚心動魄,聲情並茂,手舞足蹈,直聽的九微心急。
好容易聽他講的差不多了,九微插嘴問:“那沈宴呢?”
崔子安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昏迷醒來後就忙得很,忙著補救,但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九微忍了忍,他繼續道:“倒是救下了小沈一命,只判了流放。”
流放……
沈宴如今一定恨不能殺了她。
看九微若有所思,崔子安忍不住問道:“你……喜歡沈宴?”
九微一驚一愣,“怎麼會。”
“那你那麼擔心做什麼?”崔子安戳穿她,“而且為何非要阻止繼續查,乾脆將沈宴一網打盡多好。”
九微看著他飛揚的眉眼便笑了,“說的跟切菜一樣,你太小看沈宴了,就憑你和顧尚別是動不了他的,查到小沈已經是國舅和太傅盡力幫你們了。”
崔子安一臉不信不服。
九微趴在榻上,將下顎擱在胳膊上,嘆氣道:“你以為國舅沒想過除掉沈宴嗎?國舅和沈宴鬥了這麼久都沒能真正動得了他,這次是他大意了……”
他若在京中,崔子安和顧尚別連案子也立不了。
“況且……”九微又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給你立功,並不想和沈宴敵對。”
崔子安聽的一臉鄙夷,又問道:“你這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