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
「是專門用石頭鑿神像的那些道士?」
「做這門手藝的,全都是和尚吧?那裡會是道士,你們一定是弄錯了。不過,若然是找和尚,他們都在鎮外那一列山嚴上。」
「離這裡有多遠?」
「你繼續向前走,穿過一片葡林,再過一個小鎮,向北,入山,沿路循一條小川走,那列嚴洞在大漠邊。」
總要信人,總要試試。
如果說話的人胡扯,或者自己認錯方向,那就可能前功盡費,又或迷路空跑一場。
但是今次他們是幸運的。
他們已經看見那一列高低鑿成的依山嚴洞。半埋半現地屹立在一片金沙大漠的邊緣上。
終於來到一排石級的最下面。
從此向上。
一步又一步的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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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旋。右拆。
不管向東或西,依然是向上走。
慢慢也偶然要轉入洞去。
又要出來。
再鑽進去。
洞有大小。
洞連線洞。
有些洞能見天。洞又有洞。洞內有各式各樣的神像;但卻找不到那些和尚。
進過的洞都是別無他人。
只是他們自己。
也許仍不夠深入吧!也許要再往內鑽去!
再轉深一些,再向內踏去。
直到空氣變得冰涼;而且,在呼吸中竟嗅到有血腥,就發現了這個人了。
他並不是道士打扮。
他像一個普通石匠。
他會是十八師叔嗎?
第38章 寄望成空
「看你運氣!」男於是對女低聲說。
「十八師叔!」女興奮地叫出聲來。
那人依然座著,沒有反應。
男因而忍不住高聲說道:「你是不是一名道士?。。。。你的同門從關內辛辛苦苦的找到來了!你沒有聽見嗎?你還不快起來跟她打個招呼?」
那人依然坐著。
男與女同時開始大步地走進洞去。
可是,那人依然一動不動。
男上前推那人一把。
那人隨勢倒了下去。
這時他們發現,原來有一把劍從後插進那人後心,也同時支撐著他先前的那個座姿。看來他已經死了好一陣。傷口的血都已凝固;呈深黑色,但未發臭。
他就是十八師叔嗎?
女激動地重複著說:「你不能死!。。。。你如果是十八師叔,你起來接這部經吧!。。。。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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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幾經擺脫危險,幾經長途跋涉,玄珠以為終於找到她的師叔。但是這番希望顯然是落空了。無論眼前這人是不是她師叔,他已經是一個無反應的死人。
但是,死人有時也有方法說話。
他以他靜默的姿態,向人說話。
要懂得找;就等如懂得聽。
衛羚仔細地端詳著這個死人。許久,許久,他才終於開口說道:「這個人不是你要找的那一個十八師叔!」
玄珠哭得幾乎聽不到他說話。
他卻繼續武斷地說:「這個人生前只懂得鑿石;他不懂得武功,至少不曾使劍。而且,他死之前沒有掙扎。」衛羚是以他的觀察去揣測這個人。因為這個人有厚厚的掌枕;這個人缺姆指;這個人的劍傷,看來,是任人從後安插的。
「道士都使劍的!他生前只用錘!」衛羚這樣說。
玄珠也開始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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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珠抬頭,怔怔地看著衛羚在自說自話。
衛羚又自信地加了這麼一句:「他並不是漢人!。。。。他不會是漢人!」他解開了那個人的頭巾:「你看,頭髮是粽色的!。。。。你師叔一定是漢人,是嗎?」
衛羚是要逗玄珠回話和反應。
玄珠對著他說:「十八師叔是丘祖師爺當年的十八隨從之一,他當然是漢人,他們都是從山東萊陽那地方出發去蒙古的。」她想起了師父生前對自已所說過的那一段歷史覆述。
「這就對了!這人。。。。不是你的師叔!」他說。
「那麼,。。。。師叔又在那裡?」她問。
「我們仍然沒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