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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只有當新帝登基之日,分封諸王,被正式封為王的皇子才能入朝。

太后握著邊城八百里急件,神色憂然。北方黎國十萬大軍陳兵疆上,邊關告急。值此內憂外患之際,縱是精明幹練如太后,亦不由慌了手腳。她緊緊攥住急件,閉上了眼,眼前浮現的是帝君稜角分明的臉,鎮定且從容。太后喃喃自語,嘴角含澀,“皇兒,如此之勢,你讓母后如何化解?”

“太后。”四位皇孫的呼喚終於讓沉思的老婦人凝起神智,她睜開眼,沒有掩去目光中的憂色。

她以目光掃過四位皇子,心中不免暗歎,諸皇子中,她最寵愛的就是大皇子。他的生母正是太后的親侄女,當年她最早誕下皇子,本當立為皇后的,然而也正是太后鑑於前朝外戚禍政,一世而亡,生恐後族權勢過盛,重蹈覆轍,才力阻封后。為此,僅封為賢妃的她鬱鬱而終,留下幼子玄淵。

太后一直以來心中耿耿,親自撫養玄淵,祖孫二人相處十幾載,感情自是深厚。帝君在時,她曾多次要求立大皇子為儲君,一來可補心中歉疚,二來她也實在希望自己一手帶大的皇孫可以統御天下。

而如今,在她可以做主立下新帝的今時今日,這位深謀遠慮的老婦人已經不敢貿然下此決心了。當此之時,她若稍有不慎,宮廷鉅變勢難倖免,若給黎國以可乘之機,恐怕……恐怕帝君打下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以諸皇子掌控的皇城兵權,若處理不當,就是一場骨肉間的廝殺,屆時天下大亂,百年前的噩夢豈非又要延續?

摒去腦中的萬千思緒,太后整了整神色,開口道:“早朝的事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她頓了頓,也不待四位皇子有所應答,繼續說道:“天下才安定了十九年,已經經不起另一場離亂了!”

感受到太后言語中的疲憊,三皇子猛地抬起頭來。四位皇子中,他是最敏感的一個,隱約間便感覺到出了什麼大事,光以諸子之爭,以冷靜沉著著稱的太后絕不致如此疲憊,如此無力。他忍不住問道:“太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望見三皇孫眼中的擔憂,太后心中閃過一種複雜的情緒。三皇孫的溫雅純良,她並不是不知道的。然而她一從他身上看到皇后淡淡的影子,總不免憶及紅顏薄命的賢妃,心中便始終存著些芥蒂,下意識裡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雖然明知他若為帝,未必便亞於玄淵,但私心裡總是偏向自幼帶大的玄淵。

她望了一眼玄淵,卻見他只是低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臉色陰晦,心中沒來由地便是一沉,暗想當初一力勸帝君立他為儲君究竟是對是錯。自己養大的孩子,她心裡終究是有數的。玄淵這孩子心性實在是陰沉了點。

太后終於鬆開了緊攥的邊城急件,沉聲道:“帝君的憂慮已然成真,黎國的四十萬大軍已經陳兵疆上,邊關告急。這是無上將軍令人快馬傳來的。”

“怎麼會?父皇才剛駕崩,黎國的大軍怎麼會來得如此之快?”溫文的三皇子陡然色變,忍不住低語出聲。

大皇子本就陰晦的臉更是平添幾分陰鬱,而神秘莫測的四皇子依舊是一片漠然之色,彷彿天大的事也不能撼動他分毫,誰也猜不透他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

“這真是內憂外患哪!”調侃的語調從最年輕的皇子口中逸出,彷彿半點沒有將這等大事放在心上,口氣中甚至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成分。

太后的火氣陡然暴長,四個皇孫中,她最不喜的就是這個狂放的五皇子。仗著帝君的寵幸,無法無天,目無尊長,連她這個太后也不放在眼裡。然而,這個久經世事歷練的老婦人很好地控制住怒氣,緩緩地道:“邊關的危機已是一觸即發,哀家希望,無論這場宮廷紛爭如何收場,都不要演變成禍及天下的骨肉廝殺,給黎國的大軍以可乘之機。”

“臣孫明白。”幾乎是同時地,大皇子和三皇子異口同聲地答道。然而,四皇子和五皇子卻沒有任何表示,——即使只是敷衍。

面對兩人的無動於衷,太后驀的將急件甩在地上,怒道:“你們莫要望了,兩百年前黎人入侵中土,整整百年,中土百姓在黎人的殘暴統治下求死無門。直到一百年前,在前朝聖帝的引領下,中原百姓才將黎人神之一族封在大名山不葉城中,將黎人徹底趕出中土。難道……難道你們真的要天下再一次生靈塗炭才甘心嗎?”她幾乎是以噬人的目光狠盯住兩位皇子。

然而五皇子視若無睹,暗自冷笑。卻見四皇子驀然單膝跪地,以清亮的眼神直視怒得渾身顫抖的老人,“臣孫願退出這場儲君之爭。無論是皇兄或是皇弟登基為帝,臣孫都誓死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