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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千秋久鼎“啊呀!”一聲,身體失了力量,直從十幾丈的高度重重的跌落了下來,是千秋守鹿早有準備,從旁衝了過來,一把將他的身子接住。

星河波瀾當年好歹也是和九鼎候、涿鹿候同殿為臣,而且他自覺愧對前臣,本來也無意重手傷人,只聽他嘆了一口氣,手印法訣一變,就看到他身體周遭方圓丈許內的太陽星光狠狠扭動一變,而他的身體也在這熾盛的陽光中逐漸變淡消失了,只留下一句殘話久久的飄揚在天地之間:

“從今日起,神州大地上就再沒有武朝的星相師太史令,有的,只是我堪虞齋星河波瀾啊!”他的殘話像是在對曾經的九鼎候做一個交代,也像是對天地間早已消散的前朝因果做出了一個交代。

千秋久鼎面色古怪的看著星河波瀾消失的地方,一個寒噤過後,他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輕靈,經過了一番天星洗髓,令他有了絕對的把握在十天之內把自己的功體再度提高上一個臺階。

千秋斷雲掃視一遍四周,而周圍的食客哪裡見過這樣的絕世高人?尤其是那些酒坊的小廝們,發一聲喊都是跑得乾淨,倒是徒留下了空蕩的一條大路,在日後被亂世中的盜匪所看中,又不知禍害了多少的良善百姓。

未曾料到這一趟行來,竟然還會遇到前朝的殘餘黨羽,雖然前朝的崩潰與聖朝並沒有太大的因果乾系,但是誰又知道這些前朝留下的殘黨會不會把仇恨寄託在聖朝之上呢?

畢竟,說到底佔據了前朝江山的還是聖朝兵馬呀。

思及此處,千秋斷雲的面色瞬息間就沉重了起來,他低聲下令道:“走罷,那人是前朝的太史令,掌管的是起草文書,策命諸侯卿大夫,記載史事,編寫史書,兼管國家典籍、天文曆法、祭祀等一切事宜。”

“你們也都是前朝的遺臣,自然應該知道他的厲害之處,我們且休管此事趕緊進城了了貪墨案子,速度回京稟報吧。”兩名家將都是嘆息一聲,道:“太史令,太史令啊,嘿嘿。”

冷笑兩聲,都是行色倉惶的上了馬背,快馬加鞭離開了這一條不祥的大道往城鎮裡去了。

深夜,薄薄的晚霧遮掩了秦淮河岸,像是一層細紗。客棧佇立在一條幽僻的小巷子裡,這小巷白天也少人走,夜晚自是更加寂寞。

太陰星的月光隔著薄霧照射在客棧內外,陰森森的小巷深處傳來的是朱門豪富歡宵達旦的絲竹樂聲,而在巷子外面則側臥著一個已不知有多少日子沒有結結實實吃過一頓飽飯的丐兒。

永遠也不會有人可以明白,神州的子民們是多麼的容易滿足,只是希望在農活歇息的時候,可以捧上一大碗滿滿地白花花的大米飯,再漂上幾根浸溼了豬油的炒青菜,便可以樂呵呵的這麼過上幾年了。

這,是那些整日介在朝堂上、江湖中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世外高人到死也不會理解的,為什麼可以有人在這樣的環境下竟也是可以快活的活過每一天。

每個人的追求本不一樣,沒有可比性的。

在這剛剛經歷,還沒完全走出旱災影響的豐都縣城,呈現的也是一派衰敗景象。

千秋斷雲用平常只能夠租住一間下等客房的價錢租用了三間上房,沒辦法,寧願便宜些租出去客棧老闆也不願意把這些精裝修過花費了大量銀兩的客房空置不用。

在各自安排的臥房內,兩位家將都已經辭別了千秋小王爺走向兩邊的客房安寢,而千秋斷雲和衣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淡淡的月光,不由得想起白天的那個出身陰陽家,然後自創一脈功法的儒生,想當年,也該是驚才豔豔的風雲人物吧,到了現在,卻是衣衫襤褸被人追的宛如喪家之犬一般。

儘管,千秋斷雲的理智很清醒的知道,在星河波瀾的旗下一定是聚集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前朝餘黨。更何況,即使沒有黨羽,身為當世第一的星相師始祖,如果不是自己願意的話又豈會淪落到在街邊騙錢沽酒的慘狀?

“他真的就是前朝的太史令麼?那他來找我有什麼事情?說的那些莫測高深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天命,人心,似乎他才是第一次的明白天意如刀人心難測的道理,我命由我不如天啊。”

緊了緊手中握著的一卷書簡,無論是到了什麼地方,有千秋斷雲的地方總是離不開書籍的。感覺今晚實在是睡不著了,千秋斷雲嘆了一口氣,轉身從床上走到桌前點亮了燭火,準備再多讀一章經典。

千秋斷雲點亮了燈芯,乍一回頭猛地一驚,一個青衫儒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他的房間,正坐在床邊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呢。看他現在的滿面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