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滋補的方子,還去庫房裡領了不少燕窩和雪蛤,大奶奶可是過了目的。”
齊氏掙扎良久,這才讓那大丫鬟幫著自己把身上那身嶄新的衣裳換了,又換了一套去年做的。如今只是半舊的長裙,這才示意榴蓮把黛玉請進來。
那大丫鬟嘴角勾起一抹笑,說這齊氏蠢,她對銀錢這方面可是精明的很。如今大姑娘馬上要出閣了,二姑娘又在備嫁妝,齊氏這是準備趁機在大奶奶跟前哭窮呢。
不過想到那位年紀尚小,做事卻是八風不動的大奶奶,那丫鬟心中還是有些拿不定注意。按照前幾次的接過推斷,二太太這次恐怕還是會無功而返。
那丫鬟朝站在齊氏右側的那穿藕荷色長裙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便是她要留下來伺候的意思了。
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拿穿藕荷色長裙的丫鬟便道:“太太,奴婢去送茶上來。”
齊氏厭惡的看了簾子一眼,她雖然對黛玉沒有好臉色,但是客人來了自然是要人奉茶的,便蔫蔫的點了點頭。
榴蓮這邊便趕緊掀了簾子讓黛玉進屋,她想的清楚了,行動上自然就比之前殷勤一些。黛玉微微駐足打量了一眼榴蓮,便抬腳進了屋子。榴蓮心中一喜,正好見到齊氏屋子裡的大丫鬟掀簾子出來,連忙收斂了神色。
“這個時辰過來,可是有何事?”齊氏還是有些不高興,語氣裡便帶著幾分僵硬,但是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這一身舊衣裳,又想起自己方才的盤算,便又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道,“算了,你先坐吧。”
黛玉倒是滿含笑意的打量了一眼齊氏身上的衣裳,她猜到了齊氏的打算,卻還是道:“二嬸今日穿的可是樸素,只是這暗紅色金紋的料子到底是顯得有幾分老氣,倒不如二嬸上次那件紫色的打眼。”
齊氏一陣氣悶,她原先想裝苦相的,如今的臉倒是真的顯出了幾分苦意:“如今這個年紀了,便也不好浪費時新的料子。可憐我們蓉沁自小便沒有什麼大家小姐的派頭,如今要去夫家了,我倒是想讓她長長臉。便是有好料子也先想著給她陪嫁了。”
“二嬸可是誤會了,我只是說這樣式舊了一些,這料子還是極好的,我瞧著似乎是錦繡坊的蜀錦。”說罷她又奇怪道,“今年的秋衣可是做好了的啊,料子還是先拿給二嬸選的呢,我可是囑託了好幾遍讓人把衣裳送到西院裡來了的。”
黛玉又笑了起來:“二嬸這件事情上可不能小氣,這衣裳都是按照二嬸身量做的。若是要給大姑娘做陪嫁,她可是要等十幾年才能穿上呢。那個時候可早就放壞了,這做好了的衣裳可不比成匹的料子,是一年時新一種款式。可不是今年的穿不完。還能拿到明年用七成的價格賣的東西。”
齊氏被這話唬了一條,暗自揣度著這話是黛玉隨口說出來的,還是話中有話。
黛玉看了一眼正端茶進來的丫鬟,讓春緋接過了茶,卻也不喝,只是擱在桌子上:“今日來叨擾二嬸,可不是來跟二嬸閒聊的,可是有些事情想跟二嬸確定一番。”不等齊氏反應,黛玉便繼續問道。“不知公主的嫁妝單子二嬸可是找著了。”
齊氏眼皮子一跳,她身後的丫鬟便輕輕從齊氏身邊擦身過去,把茶遞給齊氏道:“太太喝茶。”
齊氏看見那丫鬟,反倒是鎮定了一些,便笑道:“上回不就跟你說過了,公主的嫁妝單子該去問高嬤嬤,我可是從未見過什麼嫁妝單子。”說著齊氏的臉色便沉了下來。“莫不是侄兒媳婦覺得我貪了公主的嫁妝,這才對我咄咄相逼吧。”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著齊氏的反應。
齊氏說著便嚎啕大哭起來:“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當年我們二房分出府去的時候,便從未打算回來過。只是老太爺親自來了一趟,說是讓我們看著子深和梓清自幼便失了父母的份上,讓我們二房搬回來。自從重新進了這護國公府,我一日也不敢放鬆,雖然子深住進了外院裡。我還親自把自己身邊的丫鬟撥過去照顧他。梓清更是不必說了,但凡是蓉沁有的,她也不會少,這府中的下人都看的出來,我對她可是比自己嫡親的姑娘還要好。”
齊氏哭著喘息了起來:“當年我們二房回來的時候,這公中的產業都被大哥敗得差不多了。是我們二房這麼多年汲汲經營,如今才有了起色。可是我們做了這麼多,可是都沒有得到一句好話。侄兒媳婦這個剛進門的都懷疑我貪了公主的嫁妝,可見這府裡的人不定怎麼想我呢,我真是賣力不討好,憑空惹人笑話。”
齊氏的哭聲更大了,只是光見乾嚎,不見一滴眼淚。
黛玉便只是端起茶杯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