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夜色濃重,一片黑寂的青集鎮郊外,只有一枝梅的聲音分外清晰。
“展大人、這偷兒真的不是在下的徒弟!青集鎮丟失藥材一事,確與在下無關!”
“什麼?!皇宮寶物失竊?那與在下何干?!”
“在下何時去過皇宮盜寶?白兄你莫要誣陷在下。”
“皇宮寶物失竊和青集鎮丟失藥材?展大人,這、這……也太風馬牛不相及了吧!”
“在下如今自從上次與諸位分別後,那是循規蹈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等的善良百姓!”
“在下冤枉啊……展大人,你可要還在下一個清白啊……”
金虔瞅著不遠處三道人影,嘆了口氣。
自一刻鐘之前,就僅能聽到一枝梅一個人在那邊大呼小叫,雖然聽不清將一枝梅擒住的展、白二人問了何種問題,但就從一枝梅的回答也能猜到幾分。
只是,這貓兒和白耗子的審問水平也太次了吧,問了大半夜,就只聽見一枝梅大呼冤枉,連半根毛的線索也沒問出來,直聽得金虔眼皮打架,腳底發疼,終是熬不住睏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瞄著三人忍不住吐槽道:
“月黑風高荒郊野外,三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敢問這位哥哥如何稱呼?”
一聲“哥哥”叫的既水靈、又清脆,聽得金虔一個激靈,扭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正好坐在那個自稱小逸的小偷兒旁邊,此時,小小偷兒正用一雙晶亮亮的眸子盯著自己。
剛剛黑燈瞎火的沒看清楚,如今離得近了,金虔才看清楚,這小逸長得還真是——討喜啊。
纖纖長長的眉毛,又大又亮的眼睛,長長密密的睫毛,粉粉潤潤的小嘴,細細弱弱的身形,雖然臉頰上黑一塊、黃一塊又是泥又是土的,但露出來的面板卻是一等一的白皙,這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偷兒,什麼都不用說,光往那一站,就讓人心生好感,恨不得能給他手裡塞兩個冰糖葫蘆。更何況此時小逸正用一種三分可愛七分乖巧的表情盯著金虔,加上這一聲脆生生的“哥哥”,聽得金虔是連骨頭都抖了三抖,脫口就道:“咱叫金虔。”
“原來是金哥哥。”小逸垂眼喚了一聲,“金哥哥,師父還要多久才能過來啊?”
“這個……”金虔瞄了一眼遠處還在糾纏不清的三人,嘆氣道,“怕是還有一陣子。”
“哦。”小逸乖巧點了點頭,“小逸最乖,小逸不打擾師父。”說罷,身子左右晃了晃,眉毛皺成了一團,十分難受的模樣。
“你哪兒不舒服嗎?”金虔趕忙湊上前問道。
“小逸很好,小逸沒有被師父的鞭子勒得難受。”小逸皺著眉頭,垂下頭小聲道。
“鞭子?”金虔一愣,定眼一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一枝梅的軟鞭還結結實實纏在小逸的身上。
只見小逸纖瘦的身體緊緊被數圈皮鞭捆住,胳膊手臂上的皮肉都有些扭曲變形,加上小逸緊緊皺起的眉頭,顫顫抖動的睫毛,微微發紅的眼眸,輕輕抿起的粉唇……
“咕咚”金虔覺得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好像有點大。
喂喂,這、這個……好像、似乎、大概、有些不純潔啊!
“咳咳,咱這就給你解開。”金虔乾咳兩聲,剛忙上前三下五除二將小逸身上的鞭子解開。
“謝謝金哥哥。”小逸揉著手臂站起身,向金虔綻出一個純真笑臉。
“不、不用客氣,舉、舉手之勞……”金虔緩緩起身,望著眼前比自己低了多半個頭的小逸的笑臉,只覺眼前一亮,心頭一軟,不覺一晃神。
就在金虔這晃神的一瞬,就見小逸眼中精光一閃,猛然一揮手,一道繩索順勢飈出,好似蟒蛇一般,嗖得一下就將金虔綁成了個粽子。
金虔只覺呼吸一滯,眼前寒光一閃,一把尖刀瞬間就戳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放我走,否則此人性命難保!”耳邊,就聽小逸聲音猶如裹了三層寒冰一般清脆冰冷。
不遠處正在爭辯的三人頓時沒了聲音,三道身影一閃,展昭、白玉堂、一枝梅就來到了小逸和金虔面前。
一枝梅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朝展昭和白玉堂抱拳道:“展大人、白兄,看到了吧,這個臭小鬼果然心思叵測。在下與他絕無半點干係!”
白玉堂則是挑眉一笑:“臭小子,露餡了吧!我就說像黴兄這麼懶的人,怎麼會去做收徒弟這麼勞心勞力的事。”
展昭不發一言,大鬍子上方一雙沉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