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人把守在一間牢房之外,將本就不寬敞的大牢擠的水洩不通。
而那重兵把守的牢房之內,卻僅關押兩個人。
其中一人自打進了牢間,就好似油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亂轉,一邊轉悠嘴裡還不住嘀咕:“五成、不、七成……不、八成……九成九是解藥被動了手腳……”
那聲音好似一大群蜜蜂一般,左邊嗡嗡嗡、右邊嗡嗡嗡,實在是吵人的緊,引得守衛衙役、侍衛獄卒頻頻側目,暗暗皺眉,偏偏牢房裡另一人卻能在如此吵雜背景音下,仍能閉目養神,坐的是穩如泰山。
明明是行為舉止風馬牛不相及的二人,此時同處一室,倒偏有種動靜呼應之感,不可不謂之怪也。
公孫先生趕到大牢之時,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
“公孫先生,太后的毒解了沒有?”金虔一見公孫先生,頓時細眼發亮,一個猛子撲上前呼道。
展昭也立即起身,疾步走到金虔身側望著公孫先生。
公孫先生瞅了二人一眼,嘆了一口氣道:“前日午夜,黃幹攜解藥入宮為太后解毒,藥到毒解,如今太后脈搏平穩,面色紅潤,想必不日便可清醒。”
展、金二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太后之毒已解,那就沒問題了……”金虔拍拍胸口。
公孫先生聞言卻是一怔,皺眉道:“太后解毒,與展護衛與金校尉有何干系?”
展昭、金虔同時一驚。
“有何干系?”金虔瞪著兩個眼珠子,聲音拔高了一個八度,“干係可大了!那解藥可是展大人交給黃大人帶回汴京為太后解毒的!”
“此話當真?!”公孫先生驚道。
“自然是真!”金虔點頭肯定道。
公孫先生又將目光移向展昭:“展護衛,你可否將這解藥的來龍去脈告知在下。”
展昭點頭,便將如何遇見一枝梅、打探至榆林村,如何遇見醫仙毒聖二人,如何煉製解藥、又如何為幫一眾村民解毒而將解藥先交給黃幹帶回等事簡略說了一遍,只是其中略去了“連環美人計”和黑衣殺手的兩段。
公孫先生聽罷,白皙面色竟隱現青黑,鳳眼顯出狠絕之色,驀然提聲道:“黃幹這個鳥人!”
展昭、金虔頓時駭然當場。
要知公孫先生乃是一介名儒,向來儒雅溫文,待人持物素以儀禮為先,此時竟然不顧形象破口大罵,實在是百年難遇之事。
“公、公孫先生……”金虔顫著嗓子,試探叫了一聲。
公孫先生猛一抬頭,道:“你等可知那黃幹是如何說辭?”不等二人回話,又憤然道,“那黃幹稱解藥乃是他獨自一人千辛萬苦尋遍名人隱士為太后求得,不但未提及你二人半句功勞,甚至……”
“甚至什麼?!”金虔此時已經聽出苗頭,細眼隱冒紅光。
“黃幹還稱在歸京途中遇見尋訪青龍珠未果的展護衛與一枝梅等江湖匪類聯合一氣偷襲於他,意圖盜取解藥回宮邀賞,黃幹拼得性命殺出重圍,才能及時將解藥送回為太后解毒!”
一番話言罷,展昭與金虔二人皆呆愣原地,半晌無聲。
突然,金虔倒退一步,狠狠一腳踹在牢柵之上,大罵道:“黃幹這個殺千刀的鳥人!!咱問候他十八輩祖宗!”
展昭臉色如陰雲遮日,俊顏沉寂駭人。
“黃幹如今為太后救命功臣,皇上自是對他言聽計從,加之龐太師在一旁加油添醋,聖上當下便下旨將展護衛與金校尉擒拿歸案,若不是包大人以性命擔保,極力周旋,怕是此時你二人已經性命不保。”公孫先生繼續道。
“公孫先生,展昭願與黃幹當面對質!”展昭上前一步,星目一瞪,利光四射。
“對對,讓那姓黃的與我們當面對質!”金虔也竄了過來,怒氣衝衝道,“有榆林村一村的村民可以為我等作證,還有那醫仙、毒聖、一枝梅、白玉堂皆是證人!”
公孫先生頷首,“二位所言包大人皆已料到,所以在你二人平安入城之後便入宮為你二人說項,求聖上下旨開堂公審此案。如今又有人證確是更好,只是……”公孫先生眉頭一皺,“二位可知醫仙、毒聖二位前輩與一枝梅現在何處?”
“這……”金虔語塞:
大師父與二師父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而那一枝梅此次被折騰的夠嗆,此時怕是早已尋了個清淨地躲了起來,這三人向來都是隱匿藏身的好手,這一時半會兒的怕是尋不到了。
而那榆林村的村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