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夫子院公孫先生房內,開封府一眾精英外加一隻白耗子,皆是愁眉苦臉,苦楚難言。
包大人與公訴先生滿屋踱步亂轉,時不時對視一眼,又同時皺眉嘆氣,垂首,繼續亂轉。
四大校尉瞅著兩位踱步人員,雙目赤紅,咬牙強忍。
白玉堂站也不是,坐也不妥,一會兒飄到房東,一會兒飄至房西,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半晌,終是忍不住,一拳捶在牆面,咬牙道:“皇帝老兒竟然如此糊塗,那黃幹所言又無人證又無物證,怎就全然相信?還說什麼取藥途中遇到展昭和一枝梅欲強搶解藥,自己拼死殺出重圍——開什麼玩笑,就憑黃幹那三腳貓功夫,還用展昭與一枝梅聯手?就算一枝梅單人出手,不出十招,黃幹就定會被殺的屁滾尿流跪地投降!”
“白少俠所言自是有理……”包大人愁眉深鎖,嘆氣道,“但無論黃幹所言如何錯漏百出,他救了太后性命卻是不爭事實。僅憑這一點,皇上自然對他所言深信不疑。”
公孫先生繼續介面道:“展護衛所言雖然聽來有憑有證,但奈何那醫仙毒聖全無訊息,金校尉、白少俠又因與展護衛關係匪淺,所供證詞無法取信皇上,而那榆林村一村村民……”
說到這,公孫先生不禁頓了頓,儒顏上劃過一絲厲色。
白玉堂一臉狠色,四大校尉一臉憤恨,包大人黑顏猶如無常。
“至於一枝梅,此時仍是欽明要犯,如何為證?!而唯一可做證物的解藥,已被黃幹送入宮中為太后服下,而餘下的解藥……”
公孫先生又望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一皺眉:“那兩個醫毒老怪物性情詭異的緊,自解藥製出後就寸步不離貼身攜帶,除了為村民解毒用去數枚又送了黃幹一顆外,是半粒也未留給我們。”
公孫先生搖頭:“即便留下又如何?如今汴京唯一身中奇毒的太后已經毒解,就算有餘下的解藥,又該令何人服下以證其真?”
“這、這這說來說去,那貓兒豈不是沒救了?!”白玉堂原地轉了幾圈,煩躁道,“難道只有明日白五爺劫法場才能救那死腦筋的貓兒一命?!”
公孫先生手指掐住眉心,搖頭道:“白五俠稍安勿躁,容在下再想想……”
“公孫先生,你若是有法子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現在?!”
“在下……唉……大人可有法子?”
包大人皺眉沉顏,搖頭道:“那龐太師與黃幹怕是早有圖謀,所以有恃無恐,今日在堂上一唱一和誣陷展護衛與金校尉,令我等處處受制,致使皇上盛怒之下非要判展護衛欺君之罪,而展護衛為了不連累本府,又……又獨自攬罪上身……”說到這,包大人雙眼微閡,似再也說不下去,半晌,才艱難道,“本府判展護衛明日午時斬刑,已是最大寬限,唯今之計只有在明日午時之前設法請到恩旨赦免,展護衛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恩旨?”王朝驚道,“難道大人還要去求皇上?”
公孫先生搖頭道:“從今日堂上情形來看,皇上口氣中已毫無迴轉餘地,若是再向皇上請旨,無疑是火上澆油,將展護衛逼上死路——想必大人是想向太后請懿旨。”
包大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可太后自解毒之後,仍是昏迷不醒,據宮內太醫道,還不知會昏睡幾日,這……”
“昏迷……”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從角落裡傳出,緊接著,一道人影好似鬼魂一般飄飄忽忽晃到公孫先生面前,“太后還在昏迷?”
公孫嘆了一口氣:“金校尉,你可清醒了!”
白玉堂一把按住金虔腦瓜,使勁揉了兩下:“自下了堂就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白某還以為小金子的魂都被那貓兒勾走了。”
金虔卻是不管腦袋上的耗子爪,仍是盯著公孫先生:“太后還在昏迷?”
公孫先生和包大人同時點頭。
空洞細眼中漸漸恢復神采,突然,金虔仰天呼了一句眾人都莫名其妙的一句話:“mygod!耶穌顯靈啦!醫仙、毒聖顯靈了!哈哈哈……”
然後就開始滿屋亂竄,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一時間將滿屋人駭得目瞪口呆,半晌,還是白玉堂施展輕功揪住了金虔的衣領子:“小金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金虔咧著嘴,抹掉滿臉的鼻涕眼淚,定了定神,上前對包大人道,“包大人,展大人有救了!”
“什麼?!”屋內眾人皆是驚喜過望。
“金校尉此言何來?”包大人急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