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就聽暖閣四周窗扇被砰砰砰開啟,湖塘夜風狂掠而過,不過幾息之間就將屋內煙霧氣味吹得乾乾淨淨。
嘖!難怪非要在這湖面上四處漏風的暖閣中設宴,原來是早有預謀。
金虔暗道不妙,忙閃目觀望閣內境況。
蒼直和孟氏父女皆用面巾矇住口鼻,雖然面色有些難看,但總體來講受影響不大。
黑衣殺手身形停滯,動作僵硬,顯然還留有凡接觸金虔藥彈便會失控僵硬的後遺症。
幸虧藥彈對這幫殭屍還算有效!
金虔正在暗自慶幸,不料那蕭聲驟然鳴響,僵直黑衣殺手眸中血光猝閃,霎時抄起兵刃又向展、金二人急攻而來。
咱的姥姥誒!咱的藥彈居然失效了?!難道這殭屍軍團還能進化不成?還真是生化危機啊啊啊啊啊!!
還未等金虔將心中所想哀嚎發洩出口,眼前一花,自己已被展昭扣在懷中,巨闕寒光如光似電將二人護住。
金虔背後冷汗淋漓,微一抬眼,但見展昭劍眉緊蹙,薄汗覆額,黑爍眸子如嵌入天山寒冰,殺意凜冽。
手指觸及肌肉緊繃如鐵,雙耳聽得是殺氣騰鳴,放眼望去,血色殺眸如影隨形,金虔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唯有幾個字在盤旋不斷: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忽然,耳邊“刺”一聲將金虔拽回現實,一道血光從金虔眼前濺起,金虔轉目一看,竟是展昭護住自己的手臂被利刃削割,血肉模糊,每動一步,便有刺目鮮紅點點滴落。
金虔只覺心肝脾肺腎同時揪緊,緊的自己幾乎呼吸停滯血脈倒流。
“展大人,他們要抓的是屬下,您先走,屬下斷後!”
待金虔緩神呼吸順暢之時,已將這句豪言壯語喊了出來。
展昭身形一頓,下一瞬反倒更將金虔護緊幾分,萬分熟悉的寒氣憤憤掃過金虔頭頂,可與之相反的卻是展昭近乎輕喃的暗啞嗓音:“放心,有展某在……”
“噗!!”
展昭一句話未說完,金虔就覺耳側一熱,一股赤漿從展昭肩窩噴湧而出——
竟是一名黑衣殺手從展昭身後刺入展昭肩胛。
“展大人!”金虔眸中紅光迸射,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個猛子掙脫展昭手臂,掏出兩枚青綠藥彈,口中哇哇大叫,“咱跟你們拼了!”
“轟——轟!”
突然,兩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打斷了金虔舉動。
金虔順聲一望,悚然大驚。
但見院牆之外,遙遙南北方向之處,同時騰起兩道赤紅煙霧,直衝天際——竟是金虔特製訊號彈才能發出的紅色預警煙霧。
而且看那方向位置,儼然就是顏查散所在客棧和白玉堂所囚縣衙牢房。
金虔呆住了,展昭劍光停住了。
“二位想必對這紅色煙霧十分熟悉吧。”蒼直撣了撣袖子,悠然道,“實不相瞞,蒼某還特意多派兩隊人馬前去招待顏大人和白玉堂,看來時間剛剛好啊!”
說到這,又是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道:“顏大人行事自是十分縝密,只可惜比起蒼某還是棋差一招。”
閣內一片死寂。
金虔雙眸泛紅,顫顫望向展昭。
展昭面色白中隱青,緊攥巨闕手指骨節青白。
蒼直將二人神色看在眼中,灰濛眼球泛出詭異光華:“金校尉可否再考慮一下蒼某的提議?若是金校尉能歸順主人,蒼某自會向主人求情,饒這幾人的性命。”
言罷,便用一種咄咄逼人的目光死死盯著金虔。
數滴冷汗從金虔額頭滑落。
這姓蒼的意思是——要麼顏書生白耗子他們死,要麼咱去和襄陽王同流合汙——搞屁啊,這不就跟老孃和貓兒同時掉到水裡咱先救誰的問題一樣坑爹嗎?無論選哪一邊,咱這個貨真價實的旱鴨子才是最早死翹翹的那個吧!
“金虔。”清澈嗓音傳入耳畔。
金虔轉頭,但見展昭身形韌直若竹,黑眸清澈堅毅,立刻就感覺自己有了主心骨。
沒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自亂陣腳,最應謀定而後動……所以,此時此刻——
“鏘”巨闕寶劍跌落地面。
金虔細眼瞬時繃大如鬥,直勾勾看著將巨闕扔出做出一副束手就擒姿態的御前護衛大人。
喂喂喂,此時不是應該誓死不從同歸於盡嗎?!
好吧,就算咱們應該識時務為俊傑,那起碼也要喊兩嗓子表示一下對原領導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