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青筋都要憋爆了,而且時不時就用一種萬分幽怨的目光望向對面的畫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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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五爺又開始折騰艾虎了……”
畫堂春三層靠窗正對“雲公子”所坐位置的雅間中,金虔對艾虎多日的悲催經歷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斜對面的顏查散和旁邊的展昭同時低頭抿茶,正對面的雨墨依舊目不轉睛盡忠職守執行著監視職能。
“艾兄,咱在精神上支援你!”金虔一臉誠摯遙遙望了艾虎一眼,舉拳頭道,“保重!”
說罷,便將目光移向同桌三人,定聲道:
“看今日畫堂春內眾人的反應,想必雲公子的大名已經響徹廣安鎮,不虧是白五爺花了一萬兩雪花白銀砸出來的名聲……”
說到這,金虔突然一滯,圓瞪細眼,驚道:“話說這一萬兩不會是讓咱們報公賬吧!”
“咳,金兄不必擔憂。”顏查散慢條斯理道,“白兄已僱人將買來的貨品送回丁家莊,待此案了結後,便會將貨品送至陷空島,轉手賣入北方寒地。”
“誒?”金虔驚詫。
“白兄稱這一萬兩買來的茶葉和綢緞乃是上品,如此轉手賣出,定能小賺一筆。”顏查散繼續道。
金虔細眼圓瞪,愣了半晌,才喃喃道:“查案之餘還順便賺錢,這白耗子若是去做生意,定能富甲一方,何必來跑什麼江湖做什麼俠客,真是浪費人才啊!”
顏查散不由搖頭輕笑,繼續解釋道:
“陷空島五位島主、家眷及島上數十名家僕護衛的吃穿用度花費巨大,若是沒有賺錢的路子,怕早已入不敷出。江湖皆知,陷空島錦毛鼠雖是花錢如流水,但確有幾分賺錢的眼光。”
“原來如此!”金虔細目泛光盯著對面樓閣之上的白玉堂,就好似在看一個會走路的金錠子——不,應該說像是在看一家會走路的銀號。
展昭望了一眼金虔,又轉眸看了一眼顏查散。
顏查散突覺背後一涼。
“只是若無陷空島五鼠在江湖上的地位名號作保,想必江湖上的豪傑也不會光顧陷空島的買賣。”展昭嗓音清朗,娓娓道,“眾人只見陷空島五鼠江湖地位超然,富甲一方,卻是不知這名聲、地位和富貴皆是多年刀口舔血換來的。”
“呃!”金虔猝然收回目光。
這賺錢的法子太危險了,要時刻把腦袋繫到褲腰帶上去拼命,不適合咱不適合咱!還是在開封府老老實實混著當個公務員這種穩定的鐵飯碗更適合咱。
展昭端起茶碗,遮住自己微勾唇角。
顏查散只覺額頭黑線凸顯。
“來了!”一直負責監視的雨墨突然冒出一句。
眾人立時數目發亮,同時望向瀟湘苑門口。
只見從一輛單駕馬車上步下一位聘婷女子,在丫鬟攙扶下邁入門檻。
金虔眯起細眼死死盯著那女子慢慢走上三樓,最後挑了一個距離“雲公子”不遠也不近卻恰恰能與其遙遙對望的位置坐下。
“就是她!”和幾日前與展昭、白玉堂、雨墨、艾虎同去嫌犯家房頂蹲點時見到女子樣貌對比後,金虔十分肯定,“就是那杜家女子……不是,現在已經改姓孟,應該稱她孟秋蘭。”
“足足等了六日才現身,”顏查散輕呼一口氣,“這女子好耐性。”
展昭面色沉凝,定定望著瀟湘苑中對坐的兩桌。
這邊,白玉堂自斟自飲很是逍遙,那邊,孟姓女子一口一口吃的很是文雅。
直等到二人桌上飯菜見底,也不見白玉堂和孟姓女子有何交際。
“怎麼回事?”金虔急道,“難道艾虎找錯嫌疑犯了?”
“斷刀艾虎出道兩年,全靠擒拿官府通緝要犯重犯闖出名號,江湖素有口碑。”展昭皺眉道,“且再等等。”
“沒錯,案宗中皆言,這女子次次皆以盜匪、兇賊搶劫設陷,引目標入套。”顏查散肅色道,“此時女子尚未出手,白兄不宜妄動。”
“盜匪、兇賊搶劫?”金虔抓耳撓腮,“這城裡人來人往光天化日之下,怎麼能冒出什麼強盜啊!”再看一眼對面樓中,孟姓女子和白玉堂已相安無事用膳完畢,開始算錢結賬,金虔更急,細眼一轉道,“要不咱們幾個蒙上臉衝過去演一出見色起意強搶良家婦女的戲碼讓白五爺英雄救美髮揮一下如何?”
顏查散、展昭、雨墨同時望向金虔,六道目光灼灼如電。
金虔臉皮一抖,垂頭:“咱只是建議一個可行性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