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閻王手上的名單。
而右弼之於閻樓,正有如丞相之於國家般重要。
「呼……」看著小倌星眸含淚的可憐樣、半昏半醒地啜泣著,漠玥痕微微皺眉,掀開床帳下床。
真是不耐操,他心裡嘀咕著。
他就不喜歡這樣柔弱的人,才稍稍認真一點,就哭得半暈了過去,真要是讓他好好疼愛……那還不是徒惹麻煩?
想到這兒,漠玥痕略嘆了口氣,他舒展舒展剛活動過的身軀,穿上軟鞋。
所以長輩說的好,這世上有一好,沒二好,想要十全十美是絕不可能的,他的願望也不大,不過就是看遍世上佳人嘛!但偏偏佳人難得,他閱歷千萬,卻發現看來看去,還是身邊的御主好……
面板好,脾氣好,領悟力又高──跟聰明人說話最讓人開心了,可偏偏就……
無預警地,一股香郁的味道不知何時瀰漫在房內,一張美豔的笑臉倏地在自己眼前放大,那笑容中還帶著陰陰的算計。漠玥痕驚了下,因這笑臉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摸著自己快速跳動的心,確定它沒因為這一嚇而罷工、讓他抱著這丟臉至極的原因去見閻王,漠玥痕這才閃著大眼睛,無辜地問:
「御主!你怎麼會在這兒?」眼睛中的迷戀立刻蔓延,而禍首已經閒適地半倚在躺椅上看著他。
正宗的閻樓領導者襲菊湘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他看著漠玥痕將驚訝之情收拾得一乾二淨、又擺出了一副敷衍的態度,略感遺憾地搖搖頭。
「唉!看到我就不會多點興奮?」
「興奮!」這話讓漠玥痕眼睛一亮,「當然興奮!如果你願意……」
「免談!」襲菊湘眼中帶笑,但口氣毫不猶豫。他嘖嘖稱奇地看著眼前的人,褪下了那身羞嫩純真的保護色後,漠玥痕跟他孿生哥哥漠雪痕的差別頓時呈現。
雖然臉孔依舊是天成的嬌美豔人──床上那因抹粉喬裝的小倌跟他來比,根本是雲泥之別──但漠玥痕舉手投足的極致慵懶之間,卻散發著狡詐的狐狸味,讓人絲毫不敢輕忽。
「我說玥痕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那壞習慣,不要打我『後面』的主意?」襲菊湘半嘆道。
在人前,漠玥痕時常黏在他身邊噓寒問暖,感覺對他百依百順;但其實他們彼此心裡清楚,漠玥痕根本是利用這時機來吃自己的豆腐,尋找自己身上的敏感點,好讓他投降,任他揉捏。
當然,另一方面也可以隱藏起漠玥痕真實的面貌,在外頭做起事來會更方便。
「很難。」漠玥痕笑笑的披上外衣,坐了下來,「畢竟我一直很看好御主後面的能力。」
聽了這令人哭笑不得的話,襲菊湘本想要佯裝生氣的板起臉,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這天下大概只有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倆在各方面明明很合,卻無法有進一步關係的原因。
很簡單,他們誰也不願意把「上面」的主導權讓出。
「看你剛剛在那裡無病呻吟的……有件事交代你去辦。」
漠玥痕燦爛的笑容頓了下,就為了這句話。
無病呻吟?是指他剛剛無聊時吟的古詩吧?敢情御主從頭聽到尾?嘖嘖!可惜啊……早知道也要收些票錢才划算。
問漠玥痕難道不計較春光外洩?他會微笑地說,是男人就用不著小鼻子小嘴巴的計較貞操這種東西,他早八百年就開葷了。
「我有件非常緊急的事,要你趕著辦。」襲菊湘用了相當堅定的語氣讓漠玥痕立刻回神,「當然,能辦成這件事的,也只有你了,這事很難辦,所以要靠你的好運。」
說起好運,他真的不得不佩服漠玥痕,他是那種要什麼就會有什麼的奇怪運氣。別人辦這事可能連一成的成功率都沒有,憑藉他的運氣,他可能達到三成的機率。
只是……那也得他屢試不爽的運氣這次依然能發揮功效。
漠玥痕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態度,這會兒才正視起襲菊湘。
不是他大驚小怪,但能讓御主這麼嚴肅的事情,他單手都數得出來,想必這件事對這狐狸真的很重要,但是……
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什麼事?」他問得小心翼翼。
襲菊湘似知道他在想什麼,嫣然一笑。
「偷東西。」
漠玥痕瞪圓了眼。有沒有搞錯啊!這麼沒格調、沒難度的事情,有必要派他出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