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她行動,蘇離離自己不想動了,成天懶懶的。木頭卻又要拉著她到處轉一轉。有時候蘇離離煩悶起來發一發脾氣,木頭也總讓著她,哄小孩一樣,說今後帶她出去玩吧,天南地北都可以。
孩子七個月的時候,木頭細細地把了她的脈,笑道:“女兒。”
蘇離離猶疑了一下,問:“你喜歡麼?”
“我喜歡啊。”木頭輕輕抱著她。
蘇離離沉吟片刻,“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女兒跟我姓蘇。”
木頭溫柔不改,卻斷然道:“不行,第一個孩子要跟我姓。”
“那……那第二個跟我姓?”
“第二個孩子也跟我姓。”
蘇離離無力道:“那哪個可以跟我姓?”
木頭握著她的手,誠摯點頭道:“哪個都不能跟你姓,你可以考慮跟我姓。”
……
這樣又過了兩個月,蘇離離臨產。得益於木頭帶著她閒逛活動,疼了一個時辰,女兒瓜瓜墜地。正值仲夏,木頭便給女兒取名為半夏。
蘇離離正色道:“木頭,我們要是再生孩子,是不是要叫藿香、艾葉、天南星啊?”
木頭那段日子正在制辰砂半夏丸,聽了這話,深以為然,道:“再生女兒可以叫辰砂,要是兒子叫南星也不錯。”
蘇離離暈倒在床,“你這也太欠水準了。”
他坐在床沿,反問:“那你能起什麼好名麼?”
木頭已不復是青澀沉默的少年,更兼沙場歷練,眉宇之間是成熟男子特有的氣韻,常常讓蘇離離覺得自己彷彿是他的孩子,要他哄著拍著提點著才能過得安生。她情腸一轉,嬌態橫聲,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我起過呀,木頭就是好名兒。”
每當蘇離離露骨地表達愛意,木頭就萬分受不了她,瞪了她一眼,訥訥半晌,道:“好吧,只要你不起個十三圓,四塊半什麼的,今後再生就讓你起名字。”
半夏七個月大時,莫大從江南調防回京。臨走之前,木頭攜蘇離離去會他和莫愁。四人相見開懷,共敘別情。蘇離離和木頭一走月餘,韓夫人倒是樂意帶著半夏,只是蘇離離想女兒想得受不了,回到三字谷,抱著半夏,望了她圓圓的小臉想,這就是塵俗羈絆。如木頭所說,雖束縛,也心甘情願。
此後天下大定,百姓安居樂業。蘇離離當初賣房子的錢,以及後來攢的銀子,不下三千兩,卻始終藏著,不願意揮霍。木頭知道她是從前生計窘迫落下的毛病,循循善誘,教她當用則用。於是買來上好青磚,在三字谷空處,韓蟄鳴藥廬約裡餘之地砌了一座大院子。
青瓦白牆仿若從前的鋪子,房間左三右二。幾圍籬笆,都在腳下栽上藤蔓,周圍種菜植藥。木頭的醫術日益精進,韓蟄鳴時常挑出病人來讓他治。蘇離離收拾房屋,閒來便做一做棺材。因為不必以此謀生,她一年也做不出三具來,卻具具精細上乘。
十餘年後,江湖傳言,若不能求得韓蟄鳴醫治,可求得他盡得真傳的徒弟醫治;若求不得他的徒弟醫治,則可求得世上最好的棺材盛斂。
總之,江南三字谷,傷病好去處,一朝治不得,買棺就入土。
女兒一歲時,兩人再出谷遊歷。蘇離離特意去了一趟母親過去學藝的太微山,希望能找到時繹之,然而遍尋無蹤。木頭沿路找尋珍貴藥材,二人流連良久,世間的風月奇景,所思所得都同分同享,宛然如一,再無缺憾。
入臘月時,回到三字谷。半夏已經能走會說,撲過來就叫爹爹。木頭從冷水鎮買了一些炮竹煙花來放。半夏嚇得直往蘇離離懷裡縮。晚上女兒睡了,木頭燈下託了腮,望著蘇離離,雙目閃閃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年我跟你說的碧波潭?”
“什麼?”蘇離離不記得了。
“我們可以在裡面……”後面省略數字。
“啊?”蘇離離驚詫了。
木頭站起身來,微微笑道:“今天除夕,正是歲末陰陽相交之時,不如我們去試試吧。”
“啊!”蘇離離尚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走嘛。”木頭半哄半迫。蘇離離臉色緋紅,愣愣間被他拉了出去。
碧波潭邊結了冰雪,潭水仍然冒著熱氣,汩汩流下那一路冰凌的小徑。木頭道:“脫衣服。”黑夜中昏暗不清,蘇離離有些砰然心動,用手握了臉,嬉笑道:“你先脫。”木頭“哼”了一聲,“脫就脫。”伸手便解下外面棉衣,再利落地脫下中衣,露出上半身結實流暢的肌理。
蘇離離怎麼看都看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