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約行了五六里地,旁邊有塊荒野人家的廢磨盤,她索性坐了上去歇腳,卻埋著頭不敢抬。
那乞丐遠遠尾隨在後,身手靈敏,越瞧越覺得不對勁,緩緩走前往她肩上一拍。老闆娘驚得“啊——”地一聲,摔在磨盤邊,卻是個四十上下,一臉風霜的民婦。乞丐一愣,驀地把頭上破草帽抓了往地上一摔,露出十方刻意抹黑了的臉。他目光銳利地將她上下一掃,轉身欲走,老闆娘連連叫道:“哎哎,大兄弟,你等等。”
十方站住腳步,默然片刻,方緩緩問道:“大嫂有事?”聲音深水般低沉舒緩。
老闆娘站起來,抻了抻裙子,又掠了掠頭髮,再上上下下看了他兩遍,忽然一笑道:“嘻嘻,這兄弟也俊,怎的是個光頭,倒像個和尚。”
十方輕輕搖頭道:“我不是和尚,我會殺人。”
老闆娘嚇了一跳,笑容頓斂,抖抖擻擻在衣裳上下摸索了半天,先是摸出一塊銀子,看看又揣好;復又摸出了一貫銅錢,摸摸再揣好;末了方摸出一張折了三折的紙來,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畏縮地遞過去道:“那住客給我銀子,讓我穿了這衣服出來,如果有人找我,就把這個給他。”
十方接過來慢慢展開,看了一遍,又抬頭看了她一眼,老闆娘一臉老實膽小。他皺了皺眉,轉身便走。老闆娘看他去遠,抹了把後頸上冒出的冷汗,叉腰嘆道:“嚇死老孃了。”
三日後,這張紙條子放在了祁鳳翔軍帳的案桌上,上面寥寥數語曰:“祁兄少諒,勿再盯梢。正月十五,銅川成縣,七里村見,大事可濟。江字。”祁鳳翔斜倚在坐椅的扶手上,默然讀了三遍,略換了換姿勢,抬眼問十方:“然後呢?”
十方道:“因為怕被江秋鏑發現,派的人手很少,剩下兩人沒有盯住。屬下回去檢視時,人已經走了。後來又命人在那一帶暗尋了兩日,也沒找到。”
“人在眼皮子底下都溜了,不在你眼前你當然更加找不著了。”祁鳳翔輕輕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