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誠懇地問:“你按得住我麼?”
“……按不住。”
“那不就結了。”
蘇離離怒道:“什麼叫結了?”
“你按不住我,而我按得住你,所以該我壓著你。”蘇離離尚未反應過來,已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被子裡,半陷在厚棉被褥中。棉布細膩地磨在身上,木頭的一雙手精準地挑戰著她身體的敏銳,沿著起伏的曲線,或輕或重。蘇離離輕吟一聲,想反抗時已無力。親吻從容恬靜,讓隨之而來的觸撫更加撩人。
他的手指在她面板上挑起陣陣細流,如泉水湧動,融化一般細膩,又帶著剋制的粗暴。身體馴順地響應著,溫熱溼潤,剛被進入撐開時的脹痛令她蹙了眉,輕吸了口氣,儘量放鬆自己容納他,直到再無分毫空隙,緊密而充分。像被他戳進了心裡,她半咬著唇,臉上綻出豔麗的表情。
木頭的手指拂過她微鎖的眉心和睫毛上的溼潤,翹著唇角問:“不疼了吧?”他的笑意純淨,甚至還帶著幾分天真,身體微微繃起,有小心翼翼的剋制,看得蘇離離柔情湧動,知覺麻痺,卻細聲細氣地賴道:“疼——,我不做了。”
木頭毫不掃興,雙手握住她的腰,鼓勵道:“你可以反抗的。”滿目溫柔裡帶著征服的霸道強硬。
蘇離離攀著他手臂用力地一擰,哀哀道:“騙子。”
“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以後不會痛,可是你每次進來的時候都痛。”
木頭的手摩挲著她的腰肢,挽起她的膝彎,撫摸著她修長圓潤的腿,眸子像明亮的星,深情款款道:“真的很疼?”
蘇離離被他目光蠱惑,聲音顫動,不堅定地應道:“嗯——”
木頭微微俯下身子,胸口的熱度和渾身的男子氣令她一陣眩暈。他腰胯一送,手用力握住她的腰按向自己,帶著些狠意道:“疼麼?”
“啊——,有……有點。”被控制的快感帶來一陣窒息,情慾轟地一聲被點燃。
木頭板著臉道:“那還是算了吧,我不勉強你。”
蘇離離一把抓住他的肩,半是扭捏半是氣憤,“……不要。”
可恨的木頭死不鬆口,“不要什麼呀?”
蘇離離把頭轉到他臂彎裡,聲音蚊子般細,咬牙道:“不要停。”
木頭禁不住粲然一笑。
溫軟的鼻息在輕抽淺送間糾纏,蘇離離氣息繚亂,帶出天然生成的嫵媚令人魂為之銷,魄為之奪。棉被上的肢體輾轉起伏,在旖旎中漸漸狂美綻放,忘乎所以。蘇離離靜謐中聽他心跳得很快,卻未必有她快。他捉著她的肩膀吻下來,肉體充分地親近。這種無間的親密讓人慰籍。像把生命裡的每一份空隙都填滿了,再無斑駁舊跡,歡喜而平靜。世上艱辛皆淡,惟有愛慾深入骨髓。
愛是一粥一飯的平淡,愛是肌膚相親的纏綿,如同佔有,又如同隸屬,分不清彼此。糾纏在激烈的瞬間,蘇離離腦中似有煙花盛開,明麗的光亮一放,慢慢熄滅在四肢百骸,透入靈魂一般深刻。她咬住他的肩膀,壓抑地呻吟,那一陣電光火石的感覺過去,又在他的攻勢下層層疊疊地累積。
蘇離離綿軟地倒在床上,看他呼吸凌亂,略微失控的樣子,身心都陷入舒適的平靜,只緊緊抱住他攀緣,索取,承受。她一頭黑髮潑墨般鋪開在枕邊,髮梢垂在床沿,跟著他的動作慵慵懶懶地搖曳。木頭埋首其間,千絲萬縷的束縛,卻有無限沉溺,似人生僅有的一刻身心圓滿,三千業障盡數消散。
一夜縱情,窗外黃土荒涼,北風呼嘯,刺桐又落殘葉。木頭睡到近午,輕手輕腳爬起床,穿好衣服到後院汲水洗漱,又提了一桶水放回房裡。出來客棧門邊找到老闆娘,讓她做點吃的。老闆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應了。
木頭出了客棧,迎面吹著徐徐涼風,神清氣爽。客棧對面街邊,石階上坐了兩個老叟,正執了黃舊的象棋對弈,不遠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斜仰在石階旁,破舊的帽子蓋了臉,睡得好不悠閒。街坊幾個閒人一旁看棋,幾人閒言碎語,從弈棋講到時局。木頭在旁默然聽了一會兒,看見前面轉角處一個婦人提了籃子賣針黹帛線。
他慢慢踱過去,要買一百枚縫被子的大鋼針。那婦人數了半天,只得七十九枚,正作難間,木頭忽一眼瞥見她身後石板地上一物蠕蠕而行。木頭拈一枚針道:“那就買這一枚吧。”婦人聞言臉現失望,還未言語,但見他手腕微微一動,銀光閃過,回頭看時嚇得“哎喲”一聲。
一條小菜花蛇給鋼針釘在了青石板上,正中七